全场死寂得像一滩无力的水潭,一个呼吸也没有。
那高台上的少年,给与了村民太多的震撼。
七长老的失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按照大部分人的估计,刚刚躺下去的理应是伏君才对。
七长老修炼多年,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这个少年就像是默默无闻的小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从乌鸦倒大鹏的转换,只要区区数秒,伏君第一次让伏家庄的人记住了他。
即便他已经在此生活了十七年。
“噗!”
一口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七长老嘴里喷洒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物。
听着伏君冷然的话语,他羞愤交加,竟是活生生的直接把自己气死了。
他胸前一闷,双眼合上后就再也没有睁开,那只无力的手也坠落在地面,失去了动静。
七长老,身死魂消。
“你怎么能下此毒手?”身后伏山阴沉着脸,略带怒气地走了过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也感到心烦意乱。
之前他还担心伏君被七长老所杀,看来这都是白担心了。这小子深藏不露,灭杀服用聚气丹的七长老也不过一招之间。
他究竟还有多少实力未出?他究竟已经到达了什么地步?
眼前这个少年伏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可伏君抬手击杀了七长老,还是让他有些恼怒。
一村之中,长老极为重要,你说杀就杀了一位,成何体统?
伏君回过头来,满脸平静地看着伏山,淡淡地说道:“族长大人,全场之人都可为我作证,是他先出杀手在先,我只不过是自卫罢了,难不成我还要站在原地让其击杀不成?”
他的语气越说越冷,原本就是这老贼率先出的杀手,自己难道还要坐以待毙,让对方杀了才是对的?还下毒手,到底是谁下毒手你没看见吗?
伏山的老脸抽动了一下,伏君的话让他有些拉不下脸面。他还有些适应不了伏君身份的转变,下意识还把他当成那个软弱可欺的少年。
“可现在事实是你当众击杀了一位本族长老,你既然有能力击杀他,又为何不放其一马,只伤不杀?”
闻言,伏君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他负手说道:“族长大人,拼杀之间,电光火石,千变万化,我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么多。再说,此人刚刚已经当众宣布,退去了长老之位,难道您没有听见?”
对于伏山,他绝不会给与好脸色,新仇旧恨,在没有算清之前,他无法对其和声悦色。
伏君的强硬出乎了伏山的意料,从前他都不是这样一个人啊,莫非他真的一直在隐忍不发,为的就是等待自己翅膀变硬的那一刻?
伏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对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少年,他没有办法再施展自己族长的权威,因为七年了,对方一直都未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年祭祀之日见血,是一种极为不吉利的事情,被人们认为是一种大凶之兆。
可既然已经发生,他也没有办法去改变,而且最主要的是,一切都像伏君说道,七长老出杀手在先,道义上他都没办法站住脚。
突然,伏山沉默了片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一道凶光顿时掠过伏君的眼眸,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反问道:“你、说、呢?”
伏山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地高天,任其雪花飘落,顿了顿首,低声说道:“你现在确实不同以往,仿佛完成了鲤鱼跃龙门一样,有些事,或许也不再需要瞒着你。你晚上在家等着,我会去找你。”
一股难以抑制的感情从伏君身上迸发了出来,他看着伏山转身地背影,嘶吼道:“说,现在就说!”
已经等待了太久,已经等待了七年,为了一个答案,他已经生生等了七年,今天一见伏山有些松口,他如何不着急?
母亲那晚做的清面还在脑海中回荡,父亲爽朗地笑容还在耳边萦绕,这两个自己常常出现在梦中的身影,仿佛在促使着差点疯狂的伏君。
伏山没有回头,依旧自顾自地走着,只留下一句话: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七年你都等了,七年你都忍了,难道区区几个时辰都忍不了了吗?”
“不,族长大人,我求您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伏君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了起来,积蓄已久的水雾也开始在他的眸中打转。
父母的消息,期盼已久的消息,一下子就击破了伏君看似坚强的外壳。
伏山有些苍老的身躯顿了一下,可依旧没有回首,而是默默地走下了高台,回到了座位。
身为族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年祭之上出现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弥补。
年祭是绝对不能停止的,否则将意味着这一整年都会多灾多难,中途停止,不但是对神明的不敬,也是对于先祖的不敬。
见伏山走了回来,其他六位长老立刻围了过来,小声说道:“族长大人,后面该如何是好?”
伏家庄成立到现在,年祭千百次,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此一时间,他们也拿不出主意。
伏山面色沉着地一压手,而后低声说道:“不要惊慌,年祭大典照常继续,七长老的事情明日再做处理。”
见到族长拿了主意,其余六位长老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年祭是万万不可中断的,否则恐怕会天怒人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