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作假,假作真,戏做多了,连自己都无法分辨真假了。
风尘中长大的人胆子比一般人大,所以当他看到那人有飞天之能时也只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花明。”许慧默默念着这个听起来便有些喜气的名字。
当第一缕金光照向大地时,他与花明的缘分便如露水一般消散在了昨夜。
回到洞府,顾回便去厨下忙活,花明则对着铜镜照了半天,伤口一直淅淅沥沥的往外流血。他想顾回应该看到了,只是他为何没问自己?
既然被发现了,不如索性自己承认了,也好占得先机。
他故意把领口往下拉了拉,好使伤口彻底暴露。
花明找到顾回时,他正掂着菜刀切菜。一根黄瓜被切成了大小相等的细丝,可见顾回刀功了得。
花明跟着顾回走来走去,顾回被他跟的烦了,便想把他推出去,花明撇嘴道:“你难道就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听了此话,顾回一双刚摸过黄瓜的手将花明抱住,道:“我在等你亲口跟我说。”
“我……现在很疼,疼的不得了。”花明落下几滴不算真诚的泪花,“真的很疼。”
顾回洗手为他处理好伤口,就闻到一股饭糊味。
花明带着三分撒娇,道:“我不吃糊饭!”
顾回挑眉道:“那你想吃什么?”
花明眼望屋顶,“我想吃……你!”
“那你可别后悔!”
半个时辰后,脱力的花明望着还在劳作的顾回,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饶,可正在兴头上的顾回岂肯轻易罢休?
半月后,天降大雨,大有要淹了这天地之势。
花明撑着素伞来到城外破庙。这个城隍庙不知被扔弃多少年了,四面漏风,瓦片疏漏,外边刮大风下大雨,里面也刮大风下大雨,逼得那两个乞丐头顶破席以避风雨。
可情况仿佛并没有好转,该s-hi的衣服都s-hi了,该冷的也冻的打哆嗦。
花明存了戏弄他们的心,化作狼狈赶路人暂借地方避雨。
玉衡的脾气还是很大,冲着花明一顿嚷嚷,最后被灵清仙君喝下。
花明笑着向灵清仙君揖了一礼。
灵清仙君把头顶破席让给他,花明拒绝了他。
看到墙角被用来做垫子的稻草,拿来编了一张席子和一身蓑衣。
“常年在外,这点小伎俩还是会的。”花明铺好席子躺了上去。
玉衡不服气,凭什么用他们的稻草编了席子没他们的份儿?起身踢了花明脑袋一下,让他起开。
花明滚到一旁,腾出一人的空儿,指着灵清仙君道:“我要与他睡觉!”
“不知死活的东西!”玉衡再踢,花明扑地嚎啕起来,“我就要与他一起睡觉!”
灵清仙君做了乞丐也不改仁慈本性,上前揽着花明睡下。
花明得便宜卖乖,瞪着玉衡道:“我讨厌你!”
玉衡俯身揪着他的耳朵,咬牙道:“谁讨厌谁啊?!”
“我讨厌你!”花明怕他再揍自己避进那个单薄的怀里,一副胆小鬼模样,却在不露分毫的避开两人皮肤相触。
灵清仙君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时,忍不住喉头翻动,口水三千。
原来花明感知到当归私下采集草药帮他们压治妖性,可妖性最怕血腥味,他故意划破半月前伤口,为的就是让灵清仙君更清晰的闻到血味,进而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
花明故意往他怀里凑,脖子上新涌出的鲜红有少许蹭到了灵清仙君身上。不过片刻,他感觉到了灵清仙君极力压制的妖性,他强忍着不去撕咬怀中人,最后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可就是没放下花明。
玉衡见大事不好,拉着花明往墙上猛地撞去,在快要与墙相撞时,花明恢复了原身,轻松定住身子。
他以嘴角的嘲笑结束了这场戏弄。
“今天初一,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看来灵清仙君今夜有的忙活。顾回还在家等我吃饭,我就不过来打扰二位了。”
他双指摸过脖子,伤口顿时不见,然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门后立着的纸伞还往下滴着雨水。
“花明,你到底想怎样?!”玉衡站在庙门口望着雨幕中的花明喊道。
花明驻了脚步,站在满天雨帘中,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灵清仙君也问过,果真是心有灵犀,连问题都问的一样。
“想让天君知道他所谓的天道其实狗屁不是!”他缓缓转身,半点雨水不沾身,“我还想让你们看一看天君是否会冒着天地覆灭的危险救你们!”
“你们终究只是他手中一枚用过即弃的棋子罢了。”
花明留下的这句话在三天后成了真。
那时灵清仙君在庙里试着压制体内妖丹,一行奉密诏前来灭口的天兵偷偷摸摸的入了庙。
玉衡非妖非仙,是个会饿会渴的凡人,自然不会像他这般无事打坐,而是天刚亮便去街上讨要饭食。
所以那七位天兵到来时庙里除了灵清仙君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