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天似乎特别善变,刚刚还是平静无波,转眼之际却已雷鸣滚滚,蓄势待发。
福山雅竹和白兰仔细翻看着手中的a计划副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的面色愈加的凝重起来,最终面面相觑,凝眉沉思。
“少爷……”
宫崎龙井端着两杯参茶走了进来:“夜深了,您喝杯参茶暖暖身子吧!”
福山雅竹起身拿着茶杯走到窗前,看着对面迷蒙中若隐若现的丁公馆,心下思量,如何才能阻止这惊天动地的刺杀行动?
宫崎龙井将另一杯参茶递到白兰手中,叮嘱道:“白兰小姐,您也喝一杯吧!小心别着凉了。”
白兰笑着点了点头,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用杯盖缓缓刮拂着升腾的雾气,眼紧盯着那蒙蒙白雾,毫无焦距。
这一瞬,两人的心都如同羽落大海,随波浪不断漂浮,游荡……
与此同时,丁公馆内。
丁默村几人赶到书房时,只见屋内已经被炸得狼狈不堪,烟雾迷蒙。一具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女尸趴在保险柜旁,柜中的金条七零八落散落在地上。
“丁主任,你能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么?”吉田司令锐利的眸光看了看屋内的一切,转首看向丁默村,阴沉的问。
“这……这我也不知道。”丁默村心下有些打紧的回道。
羽生玄一走到屋内四处看了看,随即转首看着他冷笑:“丁主任,你不会是fēng_liú事做多了,让女人在床上给骗取了情报吧?”
“羽生课长此话何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虽然fēng_liú但却不下流,我还不至于会毁在女人的身上。”
“那你能告诉我,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她能如此轻车熟路并且躲过众多防卫,我想她应该很熟悉你丁公馆的格局和防卫部署。”
听着羽生玄一的分析,丁默村顿时也甚是疑惑,一个身影从脑中飞速掠过,但很快他又否决了。
这时,酒井依子失魂落魄走了过来,眸中满是悲伤,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萧条。
“依子,抓到人了吗?”吉田司令看着她凝重的问。
“没有……”酒井依子摇头。
“那个人从哪个方向逃走的?”羽生玄一迫切的问。
“天太黑,距离太远没看清。”
“哦?”听此,羽生玄一不屑的冷哼:“依子小姐不会是没抓到凶手,反倒撞破别人的**了吧?”
“你最好闭上你那张臭嘴!否则我让你好看!”
吉田司令冷瞥了眼羽生玄一,而后又瞥了眼阴狠酒井依子:“福山可安全?”
“是的,非常安全,他此时正和白兰快活着呢。”酒井依子走到窗前,意味不明的看着对面的福山公馆,想着刚刚哪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不由得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吉田司令回头看着丁默村:“丁主任,a计划的副本,你可放好了?”
“是的!司令官,我已经将它放在了安全的地方,请您放心。”
嘴上虽然如是说着,可丁默村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不敢对日本人说实话,因为,如果哪天a计划真的泄露了,那自己可就难逃罪责,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暂时先将这件事压下来,以后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吉田司令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烧焦的保险柜问道:“里面可有什么重要文件?”
“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份国共两党投诚人员名单,而上面的人也在半个月前被锄奸小组杀了。”
“嗯,那就好!”吉田司令听此,紧绷的呼吸松懈下来,转身抬步离开。
而此时,福山公馆内。
福山雅竹缓缓放下望远镜,唇角轻勾不屑的冷笑道:“这丁默村还真是老奸巨猾,怕惹火烧身就自圆其说。”
白兰同样走到窗边失笑,福山雅竹会唇语一事她是知道的,曾经在日本,她就已经见识过他唇语技能的厉害了,不过此事对别人却是个秘密。两人的视线再次放到茫茫的夜空中,像是迷蒙中重新点亮的双星,照亮着黑暗的一切。
次日,一夜的洗刷让上海的清晨变的又再次凉了许多,一场秋雨一场寒,说的不外乎如此。
晟源旅店,301。
“事情办的怎么样?”
当白兰再次踏入这里,就见到程洛焦急的眼神。她眸色微沉,沉重摇头道:“不,不顺利。”
“怎么?没有得手?”程洛有些惊讶,显然无法相信。
白兰从包里拿出文件袋递到他的手中,凝重的继续道:“得手了,但……却是用唐雪的命换来的。”
程洛听此,一瞬间没有作声,许久之后平静的说道:“那是她的使命,她的任务。”
“可是,站长,您不觉得这样对唐雪太不公平了吗?”白兰声音有些颤抖,带着质疑的味道,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为自己牺牲的女孩儿。
“为了民族,为了国家,就算是再大的牺牲又能如何?”
此时的程洛,话虽然说的如此平静,冷漠,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此时是多痛。唐雪对白兰来说只是战友,但对程洛,却是他的亲生女儿。没有一个父亲听到孩子的死讯会平静,会不痛心,他也同样。但他不能,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规矩和使命。
“站长,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牺牲了。革命固然重要,但生命也同样重要。没有了生命,又如何能和敌人抗争到底?”
这次,程洛没有作声,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艳红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