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虔看见侄孙嬴过后格外吃惊,将信将疑地按照他的话把体内脉力注入天月剑纹耀之中,脉力悄然在纹耀条理间流转。
突然,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从天月剑中反馈出来,通过握剑之手灌入嬴虔体内,他目光惊骇地回头盯着嬴过,浑身急剧颤动,仿佛是在极力把控这股莫名而来的力量。
“叔公,你手中的天月剑,乃斗战司天神蚩尤纹耀神兵,只是你一直不知道如何使用而已。”
公子虔极度亢奋地点了点头,修为虽然处于归心境巅峰,但自身实力俨然达到明劫之境,他周身被越来越强大的脉力环绕,巍巍然朝着嬴氏四兄弟走去,嘴角抽动:
“我说过,逆天,尚有例外;逆我,绝无生机,你们都把命留下来吧!”
说完,他便愤然挥剑向前,‘噔!噔!噔!’数声过后已经站在四人剑锋之内。
天月剑的纹耀威力完全被激发出来,公子虔战力获得大幅增长,与刚才的勉强应战大为不同。
嬴氏四兄弟的进攻慢慢缓了下来,逐渐转变为全力防守,公子虔执剑挥砍,强大的剑气在四人中间划开一道口子,他们两两退避一边,躲过催命一剑,长长的剑气直接将几丈高的院墙劈开,草石飞溅迷人眼。
分割战场之后,公子虔立马抓住机会,凌空而起,双脚踹在左边两人的胸口,身体悬浮而倾斜,天月剑大力拦腰挥砍右边两人,整个人的身体近乎与地面平行。
脚踹剑砍,右边两人脉附脚底极速后掠,左边两人躲闪不及被踢飞出去,趴在地上狂吐鲜血。
公子虔丝毫没有停留,继续追打右边两人,直到将两人逼向墙角,他倏忽间回身,天月剑后仰下劈,直接砍向左边趴在地上两人的脖颈。
嬴过大叫一声:
“叔公住手!”
公子虔满腔仇恨无处发泄,哪里还听得进嬴过吼声,手里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天月剑黑光大作,泠泠而响,就像一柄天之断头铡,流星般坠下,落到嬴幺的脖子上,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院门口,如柱的鲜血从碗口大的脖颈处喷薄而出,染红了正对着的数丈白墙。
嬴过怒目圆睁,瞳孔急剧放大,冷冷地看着这残忍恶心的一幕,而公子虔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此时,他手中的天月剑突然间嗡鸣大响,像是受惊般疯狂抖动起来,就连天生蛮力的公子虔都差点把握不住。
嬴氏三兄弟望着门口处的头颅怒发冲冠,挥剑朝公子虔奔去,想要与他决一死战。
而此时公子虔手中的天月剑根本不再受他控制,颤抖片刻后从他手中脱离开来,只见一道光影过后,天月剑不知谁人操控连续洞穿了嬴伯,嬴仲和嬴叔的胸口,拉出长长的三条血柱,一时间庭院里血啦啦一大片绯红,腥味经久不散。
三人倒下的同时,天月剑腾空飞起,而后坠坠直下,笔直地插在嬴过面前,将他吓得连退数步后,剑身依旧声声血颤。
公子虔震惊无比,惶恐地看看天月剑,再看看惊慌的嬴过,嘴角颤抖不止。
嬴过站住身子,目光阴寒地警惕着天月剑的动静,嘴里豁然吐出三个字:“秦非子。”
话音刚落,一缕精魂从天月剑剑体中溢出,渐渐在嬴过面前凝出一道虚影,沉重沧桑的声音从这道虚影中传来:
“晚辈,感谢你把老夫的斗战司神力和人涂剑带来。”
说完,虚影伸出一张大手抓向嬴过的头颅,嬴过惊恐万分想要逃遁,却无论如何都挪不开步子,任由黑手抓向自己的脑袋。
嬴过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力正在流失,而右手上的人涂剑早已被虚影夺走。
时间缓缓流淌,嬴过体内的斗战司神力在逐渐被抽离,他面目扭曲,全身剧痛,但却并未发出一点声响。
半刻钟后,虚影收回大手,嬴过晕厥过去,不醒人世。
随后,虚影转身正对着公子虔,悠悠然开口:
“兄弟之争,你必死无疑,为何就不能死一次呢?”
嬴虔看着虚影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思忖片刻后开口:
“前辈是想让我装死,逃过此劫?”
虚影点了点头,低声唤了一句:
“赤魃,现在该出来和为父见一面了吧!”
然后,在公子虔府幽深的院落里面走出来一位左脸布满麟斑的女妖,正是百里遥收服的赤魃,她哭着跑向自己的父亲,想要去拥抱,却扑了一个空,虚影只是她父亲的神魂。
赤魃收回心神,面对父亲微微啜泣:
“蚩尤害得父女这般模样,爹爹一定要报仇雪恨。”
虚影点了点头,接着指了指地上的四具尸体,然后指了指嬴虔。
赤魃走到断头嬴幺跟前,手中妖法大作,将头颅接上,然后对另外三人另施妖法,嬴氏四兄弟顷刻间活了过来,拥挤着站在赤魃身前,赤魃吩咐他们说道:
“回去复命,就说嬴虔已死!”
嬴氏四兄弟昏昏然离开大院,径直朝雍城而去。
赤魃走到嬴虔旁边,看了一眼虚影,然后再次施展妖法,让公子虔假死过去。
此时在天界一个不为众神所知的地方,一尊古神在沉睡中睁开了巨眼,看到神龛中上任斗战司天神秦非子的牌位幽光大作,神情骤大变,指尖凌霄一点,在无尽的虚空中撕裂开一道豁口,沉闷的声音在三座上神宫中央的聚神堂里响起:
“秦非子神魂在凡间出现,命你三人即刻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