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都觉得棘手。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在没有更确切的证据之前,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两人想了一回,到底是先去外头药铺将专治夏日伤寒的药买了几十副,就连药铺里几个来瞧病的百姓,口中讨论的也是连日来的命案呢,表情俱都十分严肃。
夫妻二人暗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耽搁,买了药就回来了。他们正好见换班回来的里头有熟人小刀,索性等厨房的药煎好了,席桐抱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陶罐,展鸰提着剩下的两封桃酥去了他们院子。
衙门后头有个大院子是专门给住在衙门或是临时换班的衙役们休息的,一个屋里两排炕,睡八个人,挨挨挤挤的。成了家的基本上都搬出去,好歹赁个房子,剩下的都是些小刀这样的光棍儿。
众人才刚胡乱泡了热水澡,俱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端着碗不断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汁子说笑,一个两个没有正形。听见有人敲门,有人大咧咧就敞着衣襟拉开门,“谁……”
现场有一瞬间的沉默,展鸰眨眨眼,就见那人忽然嗷了一嗓子,砰的关了门,“都都都都他娘的把衣裳穿好了!你你你,说你呢!裤子提上!”
娘咧,头一回有女人进他们的院子!可吓煞了!
听着里头兵荒马乱的,席桐一张脸黑的跟天上的乌云有一拼,展鸰笑的眼泪直流,又故意用胳膊肘碰碰他的腰,“多熟悉啊!怀念吧?”
席桐瞅了她一眼,十分无奈。
确实是怀念的,当初一群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训练完了都是一身臭汗,私底下不也都是这么光着膀子胡乱打闹么?可怀念归怀念,如今这事儿落到他媳妇儿头上,总觉得心里不自在。
哼!
那小子,连腹肌都没有六块,哪儿来的脸皮不穿上衣?
干脆利落的将人家打成xìng_sāo_rǎo的席老爷显然忘了一个最关键的大前提:是他们夫妻两个主动跑到人家的单身宿舍来的……
瞧瞧,都跑到人家家门口了,还嫌弃人家没个正经待客的姿态,这人得多狠硬的心肠?
里头乱糟糟的闹了一通,到底还是小刀小跑着过来开了门。
大家都听才刚开门的同僚说了,正不好意思。
席桐抢先一步往门口一站,将手中陶罐举到两人身前,“正巧我们客栈前儿采买的药材,纪大夫进城给捎了些,我们夫妻两个没淋着,倒是诸位兄弟透透的,且先吃了吧。”
环视一周,嗯,很好,没有光膀子的,都包裹严实了!
众人见他们药都煎好了,无法推辞,又都是率性汉子,便都道了谢,又请他们进去。
“也没个正形,倒是叫两位见笑了。”
才刚开门的那个已然穿好了衣裳,红着一张脸,麻溜儿的将门窗都开了。几个单身汉的宿舍嘛,又连日阴雨,想也知道什么气味。他们一群男人平时习惯了不觉得,如今突然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可不能把人家熏着了。
屋子不大,两边是炕,中间两张四方木桌,尽头几个柜子,并无旁的家具,十分简单。
因展鸰和席桐算是名人,平时为人也仗义,但凡黄泉州和福园州的衙役们往来办差,中间停下歇脚时,都招待的十分尽心,并不因他们囊中羞涩而轻慢,故而大家都很是愿意同他们交往。
众人都吃了一碗药,又陪着说话。
虽然是八个人的屋子,但此刻轮值,故而只有四个在里头,倒也不显得多么拥挤。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席桐又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到杨老汉身上去。因他人缘甚好,如今突发疾病,众人俱都十分唏嘘,平时私下也没少议论,故而并不觉得奇怪。
小刀就叹道:“倒是可惜了。”
其他两人也只说他们一家都是大善人,倒是角落那个一直没怎么吭声的人不大赞同的发了个鼻音,“我却瞧不上他那个大儿子,整日家阴测测的,见了人也没个好脸儿,活像谁欠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话音未落,小刀等人就不言语了,虽没明着出言附和,可沉默却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显然那位长子并不怎么特别受欢迎。
展鸰和席桐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又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一番,渐渐地杨文那沉默寡言的形象就清晰起来。
当时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亲爹命在旦夕么,谁还能面带微笑不成?只是如今看来,那杨文倒不是因为担忧父亲身体,而是一直都这么张死人脸。
都说笑迎八方客,既然是做买卖,讲究的就是笑脸迎人,你整日家揣着这么张晚娘脸,谁看了能高兴?
展鸰就奇道:“杨老爷子和那次子杨武瞧着都是和气的人,不曾想长子却是另一番模样。”
“可不是么,龙生九子各不同,”给他们开门的那人就颇有同感道,“因他是长子,头些年原本台面上的生意是交给他打理的,可他见天这样奔丧样子,谁瞧了欢喜?连许多老客都忍不下去,多少次同杨老爷子说,正好后头次子杨武长起来,便将两个人的活儿掉了个个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