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缩脖子,苦哈哈道:“我也没说不好啊。”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初来乍到的,还是小心些好。两个掌柜的固然不怕事,但有些麻烦能省也就省了。
展鸰知道大树是个难得有考量的人,倒不觉得他说这些是越俎代庖或是想篡权什么的,只是笑着示意他继续。
她是决心要培养大树的,而想要真正执掌一家店铺,除了识字、算数之外,他必须得有出色的自我思考能力和全局掌控力。大树能有自己的主见,这很好。
见掌柜的非但没嫌自己多事,反而还大加鼓励,大树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又备受鼓励的道:“我是琢磨着,其实咱们就在这里待几十天,即便闹僵了也没什么,回头拍拍屁股就走了。只是那姐弟俩……村里的人固然不会跟钱过不去,约莫着也不大会同咱们撕破脸,可是那姐弟俩无依无靠的,村民们说不得就会把气撒到他们身上去。”
荷花一听,也有些着急,不由得仰头去看展鸰,“掌柜的,他们也太可怜了,您就帮帮他们吧。”
展鸰笑而不语,只是继续指导他们做准备工作。
帮,倒不是不可以,但具体怎么帮,这实在是个技术活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简单给银子那是最直接也最省事儿的,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不如不伸手……
展鸰先烤了馍,发现里头略有些夹生,便知道这烤炉的保温和蓄热功能不大行,便又回了一遍火,并嘱咐荷花他们等会儿烧火的时候要比在家时更旺几分。
重新烤过的白馍外壳边缘微微泛着一点焦黄,里头却因为细火慢烤而格外蓬松柔软,展鸰便浓油赤酱的煮了一大块五花肉,捞出来之后剁碎了,细细加了许多孜然等,结结实实做了一大盘肉夹馍。
唉,肉夹馍里的青椒碎,那就好比涮火锅之后的面条,甜筒底下的巧克力尖儿,都是点睛之笔,没有着实遗憾。
可惜现在中原内地没有青椒,便是辣椒也尽是关外传来的,全是干辣椒。展鸰和席桐为此十分苦恼,也跟肖鑫和秦勇他们谈过几回,无比真挚的表达了对于新鲜辣椒的渴望。两人一听事关美食,当下就拍了胸脯,说一定会帮忙尽力打探,答应的十分爽快。
郭先生他们本就没吃过鲜辣椒,对这样的肉夹馍已经非常满意,听展鸰和席桐唏嘘的时候也只是听着罢了,那有限的想象力实在没办法凭空勾勒那种没尝试过的味道。
小两口儿躲在阴凉地,一边看海一边啃肉夹馍。
“你打算怎么做?”
展鸰虽然经常将不爱管闲事挂在嘴上,可席桐太了解她了,这会儿指定是忍不住要出手的。
展鸰狠狠咬了一口肉夹馍,“我想过了,什么不祥之人之流的思维模式根深蒂固,硬掰肯定是不成的,也容易反弹。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他们信这个,咱们就给他们来这个。”
类似封建思想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他们世世代代都认定了这个,你冷不丁跳出来反驳,他们并不会从善如流,反而会集体觉得你有问题,是个异类。纵观人类发展史,大多数群体对待异类,尤其是与他们的意识形态产生激烈冲突的异类,手段都不是多么令人愉快。
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但首先得保证他们自身的安全,不然那就不是善良,而是单纯的愚蠢了。
席桐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不由得笑道:“看来展仙姑又要出山了。”
对这第一次远途旅行,两人出门之前准备的非常充分,而且考虑到神鬼理论横行的大背景,他们还特意带了许多“仙姑套装”,什么符纸、各色药水试剂的,满满当当塞了一个小箱子。
若是能用一张符纸解决的问题,还是不要动手了吧。
本来他们是打着有备无患的主意,觉得用上的可能性不大,没成想还真没白拿!
一想到又要久违的搞事情了,展鸰和席桐难免有点激动,兴致勃勃的烤了一炉酥皮绿豆、红豆点心之后,就拿着出去打着串门子的幌子,行打探消息之实。
这小渔村一共也就一百来人,十来户人家,也不用都走,只先挑几家德高望重的去瞧瞧,剩下的以后再说。他们两个将那些点心每四个打成一个油纸包,又用红绳系了,既体面又实在,拎着就出了门。
他们头一站就去了村长家。
大小也是个官儿,不好拿着豆包不当干粮,两人还特意给搞了个形式主义:别人家都是一包,唯独给了村长两包,还扎了个花,显得非常隆重。
海边的人常年吹海风,比较容易显老,这村长听说也才四十来岁,可黑红的脸上满是褶子和老皮,瞧着竟不比孙木匠年轻几岁。
他老婆是个粗大健壮的女人,因常年劳作,情况也不必他好到哪里去。
听他们说是头一茬,又是拎着两大包点心,村长面上就乐开了花,又一叠声的叫浑家去煮茶。
那什么茶……展鸰和席桐实在没兴趣在海边喝早就被海腥味儿浸染透了的隔年陈茶,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