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眼泪跟下雨似的,看见沈红妮头发乱蓬蓬,脸上都是土,手背红肿,手腕发青,心疼的不行,一个劲儿数落,“不就是个发卡么,至于发这么大火。”
沈念一听,“大伯母说的真好呢,我的东西凭什么她想拿就拿,我该她的欠她的!我告诉你们,我的东西,谁再敢动,我见一次打一次!”
“哎呦,老沈啊,你也不给我们娘俩做主,你看看,沈念一个小丫头把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大伯母开始挨个告状,“二弟,你也不说句公道话吗?就为了那点儿东西,这里不是你当家么?”
沈红妮趴在大伯母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是不敢看沈念。
实在是沈念现在这表情太瘆人了,沈忆看着都觉着吓人。这还是她妹妹么?
“我爸是当家,可那是我的东西,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做主,大伯母我提醒你,还有沈红妮,你们随便拿了我的头花发卡,又抹了我的雪花膏,这顿打咱们两清了,你要是再敢打我别的东西的主意,我就去报警,说你们偷东西!看以后谁敢娶沈红妮!”沈念都快气死了。
大伯母被噎得够呛,村子里都没人来家里提亲,沈红妮没上学,就在家一待,是该找个男人结婚了,这要是再传出不好听的话,她闺女可怎么嫁人啊。
“你、你!老沈,这地方没法待了,我们走!”大伯母拉着沈红妮去收拾东西。
沈德鸿心里愧疚,“老弟,实在对不住,改天、改天哥来给你赔不是。”
沈德运看了沈念一眼,说什么也不会埋怨自己小闺女,这可是他的心头宝,可是都打成这样了,也没办法再留,“大哥,等哪天不忙了,我去乡下看你们。这饼子都带着,路上吃。”
刘春桥赶忙将饼子装起来,还给装了些酱菜。
没多一会儿大伯母和沈红妮背着包出来了,眼睛通红。
沈德鸿拿上饼子,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方厅里异常安静。沈念走过去,将发卡和头花捡起来,打了一盆水,拿了肥皂和刷子,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洗啊,刷啊的。
从沈德鸿他们离开,她就一声不吭。
“这孩子,原本以为今年过年挺热闹的,不能惹什么气呢,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到了还是不欢而散。”沈德运卷了根旱烟点着了。
这时候刘春桥不适合说什么,坐在那儿低头生闷气。她家念念刚刚气成什么样儿了,心疼死了。
“爸,明明就是红妮娇惯的不成样子。“沈忆生气也还是挺温柔的,但是从话语里还是能感觉出来她现在很不高兴,“你们不知道,那东西是陆柯送给念念的,俩人是好朋友,说句不好听的,这辈子能不能见着还不知道呢,念念宝贝着这些东西,自己都不舍得戴,就这么让红妮给糟践了,别说是她,我都来气。”
“爸、妈,你们去看看念念的屋子,被大伯母她们娘俩翻成什么样儿了,柜子里的衣服,抽屉里的书本,满屋子都是,不知道的,以为进强盗了。”沈忆刚刚进屋看了一眼,真想把那俩人拎回来再打一顿出气。
“哎……”沈德运哪里能不清楚自己大嫂什么样儿,“你大伯,日子过的挺苦,咱们担待些吧。”
沈忆没再说话,进沈念屋子帮忙收拾东西去了。凡是大伯母母女俩翻过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外面准备大洗一遍。
按理说,正月里没办法洗被,只能先将衣服洗了。
沈恒没吱声,凑到沈念跟前,就看到自个儿妹子抿着唇,小脸煞白,心疼的不行。
“大伯母他们碰过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扔了,回头喜欢什么样儿的,哥都给你买新的。”沈恒声音里带着宠溺。
沈念转过头,其实那些衣服碰没碰的,她没有那么在意,好好洗一遍就是了。可是手里的东西,一想到被沈红妮戴了,她就难过的要死。
“哥,我刚刚那样,让你们为难了,大伯回去一定也特别为难。”沈念轻声说道,“可是我忍不住,我特别讨厌别人不经过我允许动我东西,这么气走了大伯一家,爸是不是很生气?”
沈恒揉揉她脑袋,笑了笑,“爸怎么会跟你生气,别想那么多。你哥我也不喜欢别人送我东西,更讨厌别人逼着我去相亲。”
沈念想起大伯母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那哥,你怎么不去见见大伯母家侄女儿?”
沈恒瞪她一眼,“见过,性子跟大伯母差不多。”
“其实我看得出来,大伯人挺好的。”沈念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沈德鸿的样子,比他爸大不少,而沈红妮竟然只比自己大一岁,怕是不得已才娶了大伯母吧。
“念念看得对,大伯人很好,其实大伯母人也不坏,就是爱占小便宜,这次你打了红妮,估计一段时间她们不敢来了。”沈恒说完,看见沈念还在刷那发卡,不由得摇摇头,“这都刷几遍了,差不多行了,回头你写信让陆柯重新给你买一份。”
沈念撇撇嘴,“那能一样么?”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