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自己而编造的,你说出来,我只会觉得自己好可怜。那个真的他,此刻正在山上,他既不会知道我在想他,也不会对我说他想我。我见到他,心里只有敬畏,只能膜拜,他是法王,我们心中的神。伊娜,不要再骗自己了,清醒一些吧。”伊娜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其实这番话,她是跟自己说的。
“伊娜,伊娜,我怎样说你才相信,这些话不是你自己编造的,这确是我的心里话……”
“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会以为自己疯了,我大概就是疯了,连自己想象的事都控制不。我回去了,你不要再找我,我也不要再梦见你……”说着,站起来,向村子的方向跑去,她冲得太猛,一下子冲出了幻境。
我跟着她冲了出来,回到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已是满脸的泪痕,还在不断地抽泣。
对她来说,刚才那个只是她的梦境,一个她把握不住的梦境。
《紫檀诀》可以使受助的教众得到内心的安宁,可这次,法王用它促成自己和伊娜相见,非但不能令大家的内心平静,反而令伊娜出现了思想混乱。
因为法王身处其中,面对自己的感情,他不能用一颗平静安稳的心去对待,做的事情出现了偏差,所以他的幻境就让伊娜有一种自以为精神错乱的感觉。在她的心里,真实的与幻境的,可控制的思想和不可控制的梦,所有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她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她想的,哪些是她的梦。譬如她站在屋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站在屋子里,还是做梦站在屋子里。这确实令她十分困扰,也影响了她对事情的认知。叶大夫之前说过,她的病有一半原因是由于心情郁结引起的,心情的郁结,认知的混乱,再加上她对感情的执着,求不得,放不下,她的内心时时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法王尊上知道伊娜因他的身份而不敢靠近,所以就用了协加的身份去接近她,好像能重温以往的感情,想不到又造成了伊娜对他身份认知的问题。总之就是很错乱。
剪不断,理还乱,伊娜自己排解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哭泣,哭了许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团在地上的小床铺上也睡了。睡到半夜,我听到窗户那边有些声响,睁开眼睛一看,差点儿要叫出来,我看见我们的尊上居然拉开窗子爬了进来,然后悄悄地走到伊娜的床前。
他定眼看着她,喃喃地说道:『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
一会儿之后,法王念了个诀。
在我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的影像,一个个的影像,重重叠叠,连接成无数的丝带,千丝万缕,缠结在一起,看着令人晕眩。
法王凝视着面前的影像,不禁摇头叹气:“你的心真的好乱,都是我的错。”
随手点出个影像,是协加和她在丁香树下共读的,她手里拿着一张手抄的诗词,协加坐在她身边,微笑地看着她,听她用轻柔的声音诵读诗词,“杨柳丝丝弄轻柔,烟雨织成愁……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荳蔻梢头。”
再点出一个,那是在玉湖边上,垂下的柳枝轻拂,她和协加相依相偎,说着说不完的情话,看着看不厌的笑颜。山为媒,水为证,悠悠此情,天地为凭。
随后转换成另一个影像,金碧辉煌的大殿,俊逸的男子身穿白色镶金边的法袍,端坐在莲座上,神情威严,座下的女子匍匐于地上叩拜,两人相隔在莲座的上下,却如相隔于天涯。
这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
影像一个个地被点开,法王把它们摆放整齐,整理好,然后用一条丝线系结,沉入心海。清理过之后,心境内已见清明,那些缠结不清的千丝万缕也被梳理得条理清晰了。
法王面对着由自己一手收拾好的心境说道:“伊娜,不要再把自己的心弄乱了。我原想把你的记忆用盒子装起来,再用心锁锁住,埋到心海的海底去,这样,它们就不会浮现出来,你也就不会再难过了。不过,我舍不得这样做,我不想让你忘了我。现在我用我的情丝系结了你的记忆,它们不会再扰乱你的心绪。而你,会一直记挂着我,即使没有过去,也不知因何而起,这是我希望的,就像我记挂着你一样。”
法王在心境内站了一会儿,又小声地说道:“睡个好觉,我走了。”
说完,已经回了房中。伊娜的睡颜很平静,原本蹙着的眉头也舒展开,还隐约看到脸上微弯着的那只粉红色的小菱角。
法王瞧了她好一阵子,然后转身向窗边走去,一矮身,轻轻一跃就跃出了窗外。
天亮了,一缕阳光从两扇窗的中间照进屋子。伊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下床来,她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她喊了青儿打水给她洗漱,换好衣服之后又过来弄我,好像已经忘记昨晚的不快。看来法王给她整理心境真的很有用,她这会儿确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今天,对于我和她来说,又是新的一天。
大概是精力充沛无处使用,伊娜在酒馆里无事忙的忙了半天。其实酒馆的事务根本不需要伊娜亲自动手打理,一切都上了轨道,她也只是摆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