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市广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冬天太阳下山比较早,还未到六点,晚霞一点点退下,换来了夜空长久的统治。
道路的灯光适时亮起,给归家的人提供照明。我双手插在裤带,迎着冷风走着,低着头,充耳都是路边叫嚣的车喇叭声。
法院里的场景还在脑子里盘旋,让我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如果我能早一点将藏锋的诡计告诉给杨弦的话,说不定就不会产生今天这样的局面。结果,我的天真大意,总认为杨弦早就知道了,我再说总感觉不好,所以就没有再提。
但是,生活就是这般的古怪,会忽然之间旋转了方向,走向根本不可控制的一面,陷入泥泞的深渊。
或许,就是从顾闻笛背叛那天开始吧,所有的运气都到了头,迎来了无尽的厄运。
周麟痛斥我跟马皇天狼狈为奸,杨弦在法院痛打我一拳。往后又还会有什么更加悲催的事情,估计连命运之神都不会得知。
藏锋虽然做得无比之绝,但是有些话却十分的耐用,一切都是因为利益。社会有许许多多的利益纠葛,犹如一张非常严谨的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是身不由己。
因此,谁都不要怪谁无耻。
我想着还能做些,弥补今天的过错。尽管不是我的全部过错,但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时杨弦,应该在健身馆里锻炼吧。思来想去,我应该去道个歉。
乘坐地铁,来到杨弦常去的健身馆,我寻觅了一圈都不见到他本人。正要离开的时候,经过拳击训练场的时候,我见到了他。
杨弦带着拳套,正在场中央击打着沙袋。只见他双眼充满着杀意,将沙袋当做假想的对手,每一拳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沙袋打得老远。
他在场上打得气喘吁吁,却没有任何要休息的迹象。他的眼中只有那不会说话的沙袋,我在场下看着,他都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他一定是有发泄不完的愤怒,即使用尽全力,都无法将今天早上法院发生的事情发泄完毕。
将近半个小时,他才气喘如牛一般的走下来。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立刻冷若冰霜,“你来做什么?”
“我想——为今天的事情,跟你道歉。”我微微低着头说道,“其实,我应该早一点跟你讲清楚。”
“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杨弦质问道:“早些时候你怎么不说,非要到法院的时候,才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被最亲近的人欺骗到如此的地步。”
我将头压得很低,都不敢正视他的愤怒。如果说是我真遇到这样的事情,别说愤怒了,说不定还会狠狠的揍一顿那个欺骗我的人。
“我为了这个项目费劲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杨弦走到我面前,挥舞着拳套,恶声恶语,“从开始构思到研发的初始阶段,我想了大半年,每天12个小时都在纸上写写画画,查阅许许多多的资料。等到研发之后,资金又是很大的困难,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同学几块几百的凑出来,刚开始的只有两万块。等到出具规模,已经过了两年,尔后成立公司,向省科技厅要来了补贴。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我会被最亲近的人窃取了果实,就这样成为别人的东西。”
我嗫嚅不清的说道:“我很理解。”
“你理解个屁!”
话音刚落,他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这回他可没有留下多余的情面,使用了百分之百的气力,疼的我半天直不起腰,然后缓缓的跌坐在地上,往地上吐着胃里的酸液,好一阵哆嗦。
“你能理解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当然不明白期间的辛苦。现在一切都被你们给毁了,我基本上什么都不剩下。”杨弦痛骂着,声音竟然在场馆内回荡、放大,“我没有认清藏锋的真面目,算我倒霉。但是你,我们好歹老朋友一场,就被你坑得无比之惨。”
“咳咳咳——我以为你知道藏锋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就没有说。”我几乎感觉到,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在余颤。
“滚回去!”他转过身,偏过头,发出逐客令,“我不想再看到你。下一次——我们在法庭上见吧。”
我捂着肚子,半睁着眼睛,支撑着身体,半天都没有站起来。艰难的抬着头,模模糊糊之间,又看到他回到场上,继续擂打着沙包,将刚才没有发泄完的愤怒,继续使在沙包上。
我扶着墙壁,一点点的走出去,还时不时的咳嗽着。走出场馆,冷冰冰的风又在脸上猛烈的刮着,再如一把把钢刀,恨不得弄出千苍百孔的伤口。
我会想起旧日的时候,那个只论学习的高中时代,我们几个人在宿舍里偷偷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甚至有的时候晚自修补上,逃到学校外面,到网吧里打魔兽打cs,天气很冷,我们是一边搓着手,一边狂敲击着键盘,在网络世界里鏖战,最后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偷偷翻墙回到宿舍里,相互串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天真的岁月,也会变化吧。时间,还是如橡皮擦一般,留下点点符号。
自那天顾闻笛背叛之后,我的生活开始出现巨大的滑坡,每一件事最后都变得那么糟糕。就连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也一个个因为恨我而离去。
说不定到最后,所有人都憎恨我,竖立一道道的高墙,将我隔绝于时代之中。我不禁哆嗦着,感觉到莫名的恐慌。
肚子上的疼痛还时不时的反应,不断的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