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王爷放心。臣妾无事。”
这厢景盛颜正感动于楚御的细心呵护,却听得席上忽然响起一声冷哼:“楚国的贵女便只这一点本事么?”
寻声望去,可不正是在景盛芜手上吃了大亏的韩玉颖。
只见她俏脸儿冰寒地瞧着景盛雨。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寒声道:“景六小姐这一曲谈得哀婉幽怨,你可知今儿个宫宴是为楚后贺寿,不是给你个闺中女儿一曲诉情长的!”
叫韩玉颖当着一众人的面儿这般冷眼驳斥。景盛雨当即面色一阵青白。
见状,祁安侯暗恼。不由得偏头恶狠狠地剜了眼孙氏,沉声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孙氏面色一白,一句话儿再说不出,心下只盼着陛下与皇后莫要降罪才是。
这般想着。忙私下里朝景盛雨递了个眼神儿,景盛雨见状提起裙摆便跪了下去,朝楚帝言道:“臣女自知学识浅薄。琴艺不精,平日里也只能拨弄些闺中女儿家的玩意儿。今儿个皇后娘娘寿宴,臣女无能,比不得三姐姐才名在外,不若请臣女的三姐姐为娘娘演奏助兴。”
才名在外?景盛芜闻言冷笑,恶名在外才是真的。
原本面色难堪的穆茵与韩玉颖闻言,一前一后皆是点头赞同。
“说起来我与景三小姐也算是旧相识,正想瞧瞧大名鼎鼎的景三小姐到底有几分本事呢。”韩玉颖话音方落,席间众人皆是忍不住面面相觑了起来。
对景三小姐将韩国七公主乱棍赶出祁安侯府的事情,汴京里头传得沸沸扬扬,虽说景三小姐扬言自个儿不知情,可到底是一帮混迹朝堂的老人精儿了,哪个没几分眼力,那套说辞也只能愚弄愚弄不知内情的百姓,因着,韩玉颖一开口,当即有不少人生出了看热闹的心思。
穆茵勾唇,缓声言道:“今儿个是皇后娘娘诞辰,景三小姐不会不给皇后娘娘这个面子吧。”
“三姐姐,你可别再推脱了。”景盛雨适时出声儿,宛如小女儿一般的撒娇痴缠,倒是让人不忍心追究她的唐突之举。
得意之下,景盛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场中众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景正明面色阴沉如水,恨不得上去赏景盛雨两个耳光,真是眼皮子浅!一家子姐们,从前在府里头争斗也便罢了,他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儿个闹到宫宴上,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愚蠢的东西!
景盛芜仿佛对众人精彩的面色全然视而不见一般,自顾自地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朱唇轻启道:“我不比你们自由之身,今儿个若要叫我当众献艺,总该问过正主儿才是。”
她这话儿说得隐晦,却叫在场之人全听进了耳朵里,几个心思活络地顿时抬起眼皮悄悄地瞄了眼容楚。
韩玉颖银牙暗咬,显然也是听懂了景盛芜话儿里头的意思,偏偏自个儿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难不成真叫她去问过容楚不成!
韩玉颖与穆茵僵立不动,却有人不想叫景盛芜好过的。
当即柔柔弱弱地出了声儿:“母后今儿个诞辰,实不能白白地扫了兴,左右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三姐姐身为臣女,理当献艺为母后祝寿才是,容世子向来尊礼守法,想来也是不会有异议的。”
景盛颜这话儿说得漂亮,既恭维了皇后,又堵住景盛芜拿容楚做幌子的后路。
话落,景盛颜笑靥如花地瞧着景盛芜,心下想着话已至此,容世子即便对景盛芜爱重,也不会当着皇上的面儿逾矩,拂了皇后的颜面。
这般想着,心头不禁得意起来。
“景侧妃既这般有孝心,不若你先做表率为佳。”容楚笑意清浅,缓声言道。
话落。众人皆是一愣,任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得还是这样一句话儿。
景盛颜闻言面色一白,贝齿轻咬下唇,强自镇定道:“容世子此话不妥。”
“何为不妥?”容楚扬眉。
景盛颜刚欲开口,手便叫一旁坐着的楚御握住,偏头瞧去却见楚御拧眉言道:“颜儿是本王的侧妃。献艺之举有**份。实为不妥,容世子熟知礼法,不会不清楚。”
他这便是暗指容楚不守本分。逾越规矩了。
闻言,容楚挂在唇边的笑意缓缓敛起,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较之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声音截然不同。开口便多了几分冷意:“御王的意思是御王府的景侧妃献艺有**份,我容王府的世子妃献艺便合乎身份么。”
容楚话落。四下里倏地寂静无声,一众大臣亲贵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敢出声儿打个圆场,原本一派歌舞升平的畅春园里。霎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此刻都变得清晰可闻。
景盛芜望着容楚,他生得极美。饶是景盛芜也不得不赞上一句“世无其二”,平日里见惯了他温润浅笑的模样。不想有一日他也能与人冷面相对,他将自己的心思掩藏得那样深……
这一刻,景盛芜直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塌陷了一角。
“容楚。”她忽然低声唤道,声音极小,只如蚊蝇可闻般,可现下死一般的寂静里,却显得格外突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偏头瞧去,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