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贱人,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无辜样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们不在家,不知道你从家里弄去多少银钱呢,如今我们回来了,你痛快儿把你贪去的都给我还回来,南山下边儿你占的地也马上给我赔钱出来,否则,我就叫我爹找人把你关到大牢去。”
“闭嘴,不要说了,我昨日不是说过,以后这件事不许提吗,你居然连婆婆的话都不听,你这是纯心要气死我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老了老了还要受这样的气啊?”老太太听见媳妇儿这么说,心里一时又气又羞,立刻出声打断她的话。那二亩地,明面上说是仙仙和她合伙种香米,实际上就是仙仙在送钱给她。可是,她说给儿子媳妇听,两个人却都不信,直说是仙仙骗了她,她昨晚一直拦着才没让他们找到仙仙门上去,结果今日还是闹出来了。
木艾活了二十几年,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心头的怒火一窜一窜的,恨不得上前掰断顾氏那根儿胡萝卜一样粗壮的手指,可是看见老太太急喘的胸脯,又担心她再被气病了,只得忍了气,连忙安慰她,“奶奶,您别生气,身体要紧,大叔大婶不知道实情,仙仙这就解释给他们听。”然后就隐去了香米的火爆和价格,直接说了秋天时可能达到千两银的收益。
可惜,她这翻话明摆是对牛弹琴了,那夫妻俩根本不信,顾氏口口声声说她是骗子,李生虽然没骂出口,但是也一脸鄙夷的模样。
木艾无法,只得说道,“如果大叔大婶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咱们找村长来,签个文书,地算是我租的,你们算算每年包谷小麦轮种能卖多少银钱,我照价给就是了。”
顾氏见目的达到了,也就气哼哼得住了嘴,拉着自己男人嘀咕了一阵,然后故作大方的说道,“南山下那两亩田可都是上好的肥田,产的包谷也比别人家要出息许多,按理说是应该多要些银子的。但是看在你照料了婆婆这么久的份儿上,我们也不能太占你便宜,就少算一些吧,一百两银子”
老太太听她把最多二十两银就能买断的薄地足足翻了五倍价钱,还只是租出去一年,气得手指发抖,指着她不知道骂些什么好,这简直就是在抢钱一样。
木艾却不在意,淡淡笑了笑,然后吩咐立在门口伺候的夏至,“夏至去把连富村长请来,就说我托他帮忙立个文书。”夏至应声快步去了。
顾氏和李生互相看了看,有些不能相信的问道,“一百两银子,你…你这是答应了?”
木艾草草应了一声,然后也不理会两人犹如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慢慢说话宽慰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辈子都是个爽快的性子,如今被儿媳妇逼得要失信于自己的干孙女,心里怎么会好受,直到连富来了还是一直在流着眼泪。
连富也是个精明有眼色的,没有过多寒暄客套,听了听事情经过,就着手写起了文书,木艾不方便从空间里拿银子,又吩咐夏至回去找郭淮要了两锭五十两的大银元宝来,看了看屋内,才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于是问道,“怎么不见栓栓?我也有好几日没看见她了,还想着把她接过去,陪我做几天伴儿呢,这几天下雨打雷,我还真有些睡不好。”
顾氏两只小眼睛正死死盯着木艾手里的银锭子,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这些,这时候别说一个继女,就是亲娘也别想让她动弹分毫啊,再说,她这几日没少拿那个倔强的死丫头出气,真把她送走了,家里也能省口粮食。不过,她想起昨晚那丫头的样子,微微有些心虚的答道,“她啊,跑哪里玩去了吧,死丫头,就知道偷懒儿,半点儿活都不干,看着就心烦。”
连富听了她这么毫不掩饰的恶毒语气,眉头就是一皱,抬头看了看面色涨红,欲骂又止的老太太,还是低头在文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等木艾和顾氏李生都按了指印,就借口家里有事,连口茶都不喝就匆匆走了。木艾扔下手里的银锭子,收了文书,又安慰老太太几句,抬眼看看夏至微微点头,知道栓栓已经领回去了,这才起身回了自家院子。
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理会那对儿拿着银子一脸得意的极品夫妻,心里忍不住冷笑,如果有一天他们听说了香米的价格,不知道会不会为今日的愚蠢,后悔得肠子都断掉。
二亩地,千斤米,万两银的收益,今日只用了一百两就换来了,多合算的买卖啊…
木艾一边抱着辛巴慢走,一边指着路边的花草教他说话,胖小子只是咯咯笑,就是不说话,弄得她也有些泄气,郁闷得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刚进了屋子,她就见春分和秋分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自觉的就沉下了脸色,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夫人,…栓小姐在里间,您去看看吧。”春分小声回答道。
木艾眉头一挑,几步进了内室,里侧大床上,雨过天清色的轻纱罗帐里隐约可见一个披着薄毯的小小身影,细心倾听,断断续续有微弱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却也把她的心压得更低更沉,等到把辛巴放在床尾坐好,轻轻掀起毯子的一角,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