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府尹大人还是府尹,那不就和没惩罚一样吗?”
刚才那解释之人,听了他的话耻笑一声,嘲讽到,“一年之内,府尹还是府尹,但是,一年后,就难说了。”
“哦。”众人会意的点点头,然后默契的转向大门里面的府尹大人,眼里微微带了丝同情和怜悯。
陈乾虽然高坐府尹之位三年,不曾为花王城百姓做过多少实事好,也没有卫广那么高的声望,但是也挑不出他什么过错,在老百姓心里算是个不好不坏的官。如今知道他倒霉了,除了他属下的官员,其他人倒没有什么欢喜之色,反倒略有同情。
可惜众人刚一看过去,就见他们的府尹大人一脸铁青,双目赤红的站在那里,狠狠瞪着他们,显然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在耳里。众人这才惊觉,这人不是立刻要走,他还是要继续当一年的府尹呢。如果让他记恨上,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众人“哄”得一声都转身跑掉了,眨眼间,府衙门前就空无一人,只留了几只,不知道谁人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掉落的破棉鞋,孤零零躺在地上,被寒风劲力一吹,微微颤动两下…
再说,肖府这边,肖恒早两日就已经接到了花都那边的传信,虽然不曾声张,但是该做的准备却是都已经做好。
一听门房来报说,花都圣旨到了。立刻忙碌有序的安放妥当,中门大开,阖府上下,所有人等都跪在院子里接旨,旨意很简单,大意就是说明,肖恒以后就是安国侯世子了,有了在安国侯去世后,执掌候府的权利,而且是朝廷承认的。
肖恒谢恩之后,双手接了圣旨,然后一脸喜色的请了沈公公进大厅喝茶,沈公公脸上全无刚才在府衙时的冷淡,笑的那个亲切啊,完全是一副长辈对待子侄的态度,说话也和声细语的。
进了大厅安坐,和肖恒闲谈几句,无非是夸奖他稳重能干,将来必然会飞黄腾达。顺带点了点他和老侯爷的交情,然后笑呵呵,收了肖恒孝敬的那盒极品珍珠,这才带着几个护卫一起去准备好的院子歇息了。
先不说,花王城里消息灵通人士比比皆是,就说肖恒本就身份背景高,这两年经营的仙客楼又如此火爆,在城中声望可谓日渐增长,花王城里少有不认识他的人。如今圣旨一下,他从一介商家,立刻变成了侯府世子,简直立刻就传遍了全城。
人情世故,本来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这种好事怎会少人捧场,不到一个时辰,上门道贺之人就挤满了大厅。丽娘自从接旨后,双手就忍不住哆嗦,她多年的愿望,心里的愤恨在这一刻突然都实现了,她又怎能不激动,可是,没容她缓过心绪来,贺客们就都上门了,她是一府主母,立刻安排人手,端送茶水点心,收礼上账,最重要的是,晚上还要安排一桌儿上好的席面给花都来的那五人接风洗尘。但是那五人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平日里吃食方面必然不差,所以,菜色就要慎重考虑,多从新奇方面入手了。
她想了又想,才终于有了主意,唤来贴身丫鬟去食为天找了秋分,请她全权掌管接风宴的一切安排,所需食材尽管开口。
秋分在木艾身边一年多,也是没少操持这些席面的,所以,也没有推迟,细细研究了半个时辰,然后开了食材单子给厨房管事,又赶回随园把小厨房里存留的一些调料拿了过来。
等肖恒宣布过上三日之后,再大摆筵席请众人一起喝杯喜酒,众人才相继告辞离去。
肖恒回到后宅,见到丽娘正领着一群丫头忙碌,也没打断她,只在门外深深凝望她的面容片刻,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倒了杯清茶,刚刚喝下一口,就变成了眼泪,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心内低喊,“娘,孩儿今日终于当上世子了。如果您在天有灵,会不会很高兴。如果当初孩子争气一点儿,您是不是就不会被逼死。等孩儿执掌了候府,那些曾经对你下过手的人,孩儿一定会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年他的祖母嫌弃母亲出身低微,配不上安国侯,但是又碍于安国侯死命坚持,只得同意娶了七品小官的母亲。但是,母亲过门三日,府里就立刻多了三位小妾。这也是父亲为了娶母亲答应祖母的条件。后来母亲几乎是九死一生才生下他,父亲为了让祖母少些刁难母亲,所以很好去看她们母子,但是只要一去,必定一直把他抱在怀来。他年纪小不懂事,经常哭闹找父亲,母亲就抱着他哭泣,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懂得了。他十二岁那年,不知何故,父亲的第二个小妾摔落荷塘里小产,却指说母亲推她,父亲出兵在外,无人相互母亲。堂堂一府主母,被按在木凳上,打了个奄奄一息,身下的血水淌出半院子,如果不是心腹丫鬟拼死到学堂里相告,他没有及时找了大夫回去,母亲当时就已经流血过多身亡了。可是就算有大夫救了又怎样,母亲还是失去了他的弟弟或者妹妹,躺在病床上,直直望了窗外三日,终归没有等来父亲的归来,含恨而逝。
他冲到那小妾的院子里疯狂摔砸,却被祖母以忤逆之名关在柴房里,错过了母亲的葬礼,任由他们把母亲草草扔在薄木棺材里葬到了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