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明青枝急得来回转圈:“呸呸!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什么死呀活的。不就生孩子么,俺都生了俩了,不也活得好好的。你快用点劲,马上就生出来了。你要生碾子的气,你就骂他,狠狠地骂。那是兄弟,没事,你骂多难听,俺都不嫌。”
阿音没骂过人,等她说完了,颤巍巍地问:“怎么骂呀?”
“你就慢,那个挨千刀的,混蛋王八蛋,不是个人的,龟孙子,憋犊子,怎么都行。”明清之也是真急了,豁出去了让他骂。她躺到床上已经半个时辰了,羊水一直在流,如果这孩子再耽误下去,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阿音疼得六神无主,就试着骂了一句:“糙碾子,你个王八蛋,你有了儿子,你却不管,你个混蛋!”
骂完这一句,感觉自己舒服多了,好像也有点儿劲儿了,在众人催促他使劲儿的声音中,她又用了用力。
产婆惊喜地喊道:“好啦,好啦,能看到一点儿孩子的头发了,挺好的,快,接着用力呀。”
可是阿音觉得自己身上的劲儿已经都使完了,没劲可用了,于是张开嘴,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糙碾子,你个大混蛋,你欺负我,让我怀了孩子,你却不管。将来孩子生下来,我就不让他姓你的姓。”
突然,院子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老子的儿子,不姓俺的姓,姓谁的?”
门帘儿一挑,飞快地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扫了一眼屋里的阵仗,双腿一软,屈膝伏在了床边:“阿音,你还好吧?”
林婉音一看,朝思暮想的男人终于回来了,嘴唇颤抖,她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阿音,别哭了,我回来了。”男人手忙脚乱的帮她去擦泪,可是泪水却越擦越多,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孩子都快生出来了。”阿音边哭边诉,抱着他不撒手。
“都是我不好,我回来晚了,都怪我,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产婆在一旁可急了:“这不是你们俩唠闲嗑的时候,赶快生孩子呀,一会儿孩子就憋死了。”
“对,阿音,”虽是万般不舍,可明皓不得不掰开她圈在脖子上的手:“快,先把孩子生出来,咱再说话。”
林婉音拉着明皓的手,哭哭啼啼的,像蚊子一般哼哼:“可是我没力气了呀,生不出来了,可能我就要死了吧,你是回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吗?”
“别胡说,我走了这么久,你都好好的活过来了。现在我都回来了,你怎么可能有事儿,快加把劲,把孩子生出来,咱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可我真的生不出来,一点儿劲儿都没了。”阿音继续哼哼唧唧地拉着他,眼泪巴叉的,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明青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俩一眼:“你这娇娘子呀,你不在家的时候还好,怎么你一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粘在你身上就起不来了。碾子家的,你快点使点劲儿啊,孩子马上就出来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
明皓噗嗤一笑,却又想起正在紧要关头,就握紧了阿音的手:“阿音来,我帮你使劲,把我身上的劲儿都传给你,你就有劲儿了。快,咱们先把孩子生出来。”
“恩。”阿音哼哼着答应一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死死咬着唇,打算努最后一把力。
明皓一看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赶忙把自己的大手塞进她嘴里:“咬我。”
阿音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回到生孩子上,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的难受,也顾不上咬的是自己的唇,还是他的手了,咬紧牙关,使上浑身仅存的力气生孩子。
“好了,出来了!”产婆惊喜地喊了一声,抬手接住孩子的头,顺势把孩子托了出来。
明青枝赶忙凑过去瞧:“哎呦,是个大胖小子,俺大侄子,大侄子呀!”
产婆赶忙剪脐带,清理秽物,柱子嫂在用热水清洗,明青枝拿来提前准备好的襁褓把孩子包上,上称一称,刚好六斤六两,不算太大,但也是个健康壮实的孩子。
明皓此刻却顾不上那个孩子,他单膝跪地,趴在床边,眸光紧紧锁定在阿音脸上。见她两眼无神地瞧着房顶,有气无力的样子,赶忙轻声问:“阿音,你没事吧?”
林婉音喘了好久的气,才轻声说道:“我好疼啊,你知不知道?特别特别疼。”
“我知道,知道,肯定特别疼,我家阿音好样的。”明皓忙不迭的点头。
“你知道什么呀?那你还不抱抱我。”这么多天的思念和隐忍,都在今日汇聚成决堤的洪水,奔涌而下。阿音再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只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回来了,她想怎么耍脾气就怎么耍。
明皓扫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三个女人,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还是娘子最重要。探起身子,轻轻地抱了抱她,怕压疼了,他没敢太用力。只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阿音,想死我了。”
婴儿的啼哭声很是洪亮,似乎是在抗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