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娥眯着老眸看着刚走出门口的两抹身影,神情捉摸不透。
“我让你好生说话,你怎么偏偏控制不住。”
半晌,苏娥落坐在主位上,怪责的看了沧阳一眼。
“母亲,你也听到那野种说的话了,孩儿怎么能忍?”
沧阳自觉无辜,可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辱骂白千璃的时候,何曾说过一句好听的话?
“哼,罢了。”
“母亲,你可看出什么了?”
今天把白千璃叫来,就是想看看她对他们有没有威胁,毕竟四年前她是魂根九级的异才,若是发现端倪,如今人在国公府,最好就是快刀斩乱麻,尽快将她铲除。
苏娥摇摇头:r1
“倒是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修炼有成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变化,或气息,或气质,又或者一个眼神,可白千璃,俨然跟四年前没什么不同,还是那般蛮横无理,目无尊卑。
她阅人无数,她坚信自己总不会看漏一个白千璃。
“不过,那个玄熙”
玄熙,她总觉得不好对付。
迟疑了片刻,她若有所思的沉吟。
“母亲,既然她没什么变化,那咱们就要尽快下手,别让她再惹出什么事端。”
被沧阳这么一说,苏娥的思绪也被打断了,随及点点头:
“这事你来办,有什么事再来找我,记住,别被轩儿发现这事有我的一笔。”
她在国公府,早就以隐居的名义不待见任何人,可私下却与沧阳着手控制着白千璃。
本来,白千璃去了相国寺,她便可以撒手不管,何奈白千璃却在相国寺混得风生水起,相国寺建在云林山之上,有什么动静也不会传到圣龙城,可沧文轩安排的那两个夫子,可是被沧阳收买了的探子。
知道白千璃在相国寺的情况,他们两人只觉好生奇怪,没有人教她修炼,她又怎么会混得这么好?
但转眼一想,莫不是那两个夫子都被这妖女迷惑了,杂草也当宝?
说到底,还是苏娥的那份谨慎作祟,国公府的名誉是她用一生打拼来的,一旦白千璃有丝毫威胁国公府荣誉的成分,她都不允许。
母子反复琢磨,就指着时机一到,是该把她接回来,为国公府所用了!
春狩一过,马上就是上巳节,按民间的传统,每逢上巳节便是水边饮宴,效外游春的节日。
上巳节这日,圣龙帝会在宫中设宴,宴请文武百官,一同畅饮。
这样的宫宴自是少不得国公府的份,上巳节的前一天,国公府一如往年一样,收到了宫里的宴函。
白千璃对这宫宴了无生趣,原以为没她什么事,却不料国公府的下人给白千璃送来了一套新做的衣裳,并附有一套得体的头面。
她只觉奇怪,一问,是叶灵萱命人送过来的。
明日上巳节,她要随着叶灵萱一同进宫卦宴。
皇宫,给白千璃的印象并不好,遥记她第一次进皇宫就被罚了杖刑,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屁股还火辣辣的疼。
但是叶灵萱把进宫的衣服都送过来了,若是拒绝,不就显得她恃宠而骄了么?
来去只是一个宫宴,到时候鲁双玉也一定会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也就应了下来,那下人得了白千璃的准话,便匆匆回去复命。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场所谓的宫宴,是专门为她设定的龙谭虎穴,正等着她入瓮!
翌日破晓,当白千璃起床时,玄熙就已经坐在了她的床沿边上,朦朦胧胧的瞬间,她好像看到玄熙正在看她。
唔?看她?
白千璃一惊,顿时清醒,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玄熙的背影就映在她眼前:
“你醒那么早干嘛?”
看来自己是睡糊涂了,连背影跟正面都分不清。
话说他为什么要坐在自己的床上?
“醒了?”玄熙没理会白千璃的话,指着她床上的衣服说道:“穿上。”
声音低沉,透着不容抗拒。
白千璃一身盈白的xiè_yī套在身上,轻滑的料子因白千璃的动作有些松斜,她顺着玄熙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不禁一亮。
一件大红的百滕穿花云锻裙就铺在被子之上,下裳以黑色与金色的丝线交缠相绣,上褥则掺杂着砾砾莹光,乍一看如晶莹的露珠滴洒在这衣服当中。
白千璃一见便心生喜欢,她伸手拿起,摸在手中的触感异常柔软,做工细致又不繁杂,简单的工序,却是异常惊艳。
这,并不是昨日叶灵萱送来的衣裳,她看向玄熙:
“这哪来的衣服?”
她平时并不穿红色,因为她的头发是红的,瞳色也是红的,她怕过犹不及,人为悦己者容,白千璃也并不是毫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人,所以她对红色的东西一向是敬而远之。
玄熙抬眸刚想说话,目光就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那轻薄的xiè_yī欲遮还掩,仿佛再抵不过白千璃一个轻微的动作而下滑。
他耳根一红,来不及多想,手轻轻一抬,就见绾在床边的幔帐落下,起身低沉唤道:
“夏竹,进来伺候你小姐更衣!”
夏竹站在门外,一听里面有动静,顿时就推门进来。
白千璃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又举了举手中的衣服,蹙眉道:
“会不会太红了?”
“无事,穿上。”玄熙背过一边,隔着一扇屏风说道:“今日宫宴,可是一场无声之战!”
这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