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碑石丛中的禹天阳暗暗摸起一小块土坷垃,圈指一弹,土坷垃飞出断墙外碰撞在枯草丛中发出“嘶啦”的响声,禹天阳本意是试图引起对方的警觉和误判,可谁知这几个一身皂黑衣衫的老家伙埋头扫地,眼都不望一下,只是三人移形换位隐然形成了背靠背互为依托的三才剑阵站位,禹天阳大吃一惊,来者竟然是道家高手,源出同宗,这可如何是好?禹天阳不由得左右为难起来,禹天阳心想,为免误伤,偷袭显然不妥,可现身明处以一敌三却又未免麻烦,考虑再三,禹天阳长身而起,缓步走到三个老道身前,恭恭敬敬地叉手道了个辑首说:“各位前辈有礼了!我是武当外门弟子,有事至此,不知各位前辈潜行而来所为何事?”话音刚落,三个黑衣人突然闪电般从扫帚的木把中各抽出一把蛇形软剑,挽了个剑花便分上、中、下三路刺了过来,禹天阳虽早有准备,仍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切中,禹天阳提身跃起,脚尖自上而下连着在剑头上点了三点,身形借力又高了两尺有余,三个黑衣人眼见一击不中,顺势屈膝后仰,剑头一绞,双手推剑梯次向禹天阳的脚底捅了上去,这一招及其罕见,是昆仑派三才剑法的绝招之一,名为“猴子探月”,此招要命的既不是突然变招的快字诀,也不是天、地、人三才合击力道的重字诀,而是自下而上梯次攻击的虚实难辨。本来禹天阳跃起的同时已从腰带的暗器囊中抓了一把铁砂,点压剑头时便可顺手来个天女散花,这几个老道就是不中招也要东滚西爬狼狈不堪。可这几个老道来路不明,禹天阳犹豫之间不想下狠手,否则,哪有他们使出“猴子探月”毒招的机会!这就是初出江湖的禹天阳经验不足的地方。榔梅拳法见招拆招的同时绝对不会只求自保,伤敌自救是郎梅拳法的要义之一。禹天阳的犹豫直接把自己置于了险地。电光火石间,禹天阳猛提一口气,在身体下坠的一瞬间,一把拉下背上的包袱斜拍在虚实抖动的三把剑尖上,在空中借力向外翻滚的同时,右手利用包袱顺势一绞,身体的重量加上翻滚向下的惯性把三把蛇形剑尖压得几乎与剑柄在一个水平位置上,同时左手的铁砂兜头盖脸就势一甩,三个老道袍袖急忙上摆坎坎挡住了劈头盖脑的铁砂,正暗自庆幸好险!谁知这只是禹天阳的虚招,乘三个老道摆袖遮脸时,禹天阳的右手向斜下方猛的一抽一带,脱出包袱缠绕的剑尖唰的一下反弹向三个老道,“哧”的一声轻响,三个老道的天灵盖上各多出了一个血洞,喷涌而出的鲜血呼啦一下糊住了他们的脸颊和双眼,三个老道虽然下意识地一个驴打滚脱离了现场,手中的剑也死死地拽在手中,但显然已失去了战斗力。
禹天阳用被三把剑刺绞的破烂不堪的包袱布擦了擦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强自按捺住几乎死后余生的紧张心态,心里后怕的只打颤,心道:”师傅说过不要招惹佛道中人,自己不仅招惹了,还招惹的是同道长者。“可他又一想,这三个老怪物不分青红皂白就狠下杀手,自己一念之慈,险些遭了毒手。我还没有杀了他们,就是师傅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怪我。也不知道这三个老道是昆仑派的什么人,到底为何这么穷凶极恶?想到此,禹天阳大声说:”各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连问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回应。
黎明前的夜色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禹天阳定睛细看,三个老道的头颅毫无生气地耷拉着,眼见得已经死了。微凉的夜风中,血腥味在迅速的扩散,皎洁的月光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三个看不清脸面的黑衣老道横尸在地,尽管禹天阳素来胆大,此时此地,仍然不由得他感到脊背阴森森的直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