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燕清歌也笑了。“谨遵君命。”
这样正式的回答,惹得八公主噗嗤一笑,方才的伤感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散,她挽起袖子气势十足的道:“那就再跟我比一次作画,你可不准找借口先离开!”
燕清歌立即皱起脸来“诶——”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八公主忍不住伸手往她额头上弹了一记。
“刚刚还说‘谨遵君命’现在就忘了吗?”
“是是是,臣女遵命。”
“本宫是公主啊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是~”
“你有本事看着我回话!”
“是~”
“燕清歌你仗着本宫把你当朋友你就蹬鼻子上脸……”
……
翌日的践行宴上,八公主再也不复与燕清歌玩闹时的那副娇憨模样,而是坐在皇帝的下首,穿着厚重的华服,端庄得体的微笑着。
不论是朝臣们的奉承,还是西凉人的敬酒,她都如同一个完美的公主一样,应对得恰到好处,无处不体现了泱泱大国的气度与教养。
唯有那双眸子,与燕清歌比试时曾经亮晶晶的那双眸子,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燕清歌坐在燕家的这一方席位里,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看她。
宴席上很是热闹,此次西凉来使,既求得了他们想要的公主,也向大夏证明了西凉恭顺的态度。两方各取所需,顺利迎来了双方所期待的结果,可谓是宾主尽欢。
不过这般平和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到宴席结束。
中盘,不知前来传话的太监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虽然只有一瞬,但燕清歌看见皇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接着便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
若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么小半个时辰后贤妃的匆匆离场便格外引人注意了。
这一次的宴会由于参加的人多,不少人都在宴席上走来走去,像燕家人这般安安分分坐着的才是少数。所以就算一部分人从宴席上消失,也没有多少人察觉到这个异样。
不过皇帝和贤妃的同时离场,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态。
☆、第两百三十六章 叙旧
行宫一座靠近温泉眼的宫殿,离践行宴的稍稍有些远。与那边的热闹嘈杂相比,此处显得寂静得有些过了。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躺在内殿黄梨木朱漆雕鸾纹大床上的陈妃睁开眼,艰难的扭动脖子,将视线投向屏风那边的方向。
“所有人都退下。”皇帝含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响起,便见他走了过来。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不论是眉间的皱纹还是紧抿的嘴角,都在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着实不佳。
陈妃的目光随着皇帝一步一步靠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如金纸的陈妃,问道:“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招?”
陈妃看着这个人,他是九五之尊,长年居于高位的威压此时正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吃力的呼吸了两下,眨了眨眼,有气无力的道:“臣妾……死期将近,不过是想与陛下,叙叙旧罢了……”
皇帝望着她,这个被他自己一手捧上去在后宫里养尊处优的陈贵妃,此时竟是再也不复当时的风华。这般病入膏肓随时死去都不奇怪的单薄模样,在皇帝心里竟还是激不起一丁点波澜。
陈妃对上皇帝那平淡到无味的视线,扯起嘴角想笑,却还是没有那个力气,她将头朝里偏了偏,道:“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这件东西。”
皇帝挑眉,殿内灯光很是昏暗,根本看不清陈妃放在里头的东西。
他屈身伸手往里一探,将东西拿出来时,却愣住了。
“当年臣妾出嫁的时候,阿婉送的这面小靶镜,臣妾一天都没有离过身。”看着鲛绡宝罗帐顶的纹路,陈妃用很是怀念的语气说着。
把手处青玉的质地触手生凉,银丝镂空在镜面四周勾勒出繁复的花纹。
皇帝望着镜子里所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像是出了神,又像是在认真等待着陈妃接下来的话语。
“阿婉劝过臣妾,叫臣妾不要嫁。”陈妃的声音很轻,她的余光瞟到皇帝的身影僵硬了一瞬,嘴边便微微勾起。“阿婉说,女子当求得一心人,白首到老,而不是嫁入皇家,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她……”皇帝很是干涩的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与你还说过这些啊……”
陈妃点了点头。
“阿婉与臣妾是同窗,便说了这些,臣妾却没有听她的,为了陈家,执意要嫁入王爷府上。”就像回到了从前的岁月一般,陈妃唤皇帝为王爷。“所以阿婉便送了臣妾这面小靶镜,让臣妾觉得心灰意冷的时候,便拿出来对着自己笑一笑。那时,臣妾还觉得她想得太多,可这么多年过去,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