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求子丹药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久违的秦、画二位公子便来了容子奕处。此二人攀高踩低,自容子奕被王爷冷落便未曾给过容子奕一院好脸色,月白其实不很愿搭理。奈何她自幼浸淫于官场,心内知晓此间诸人无不是如此,唯有压了不快、绽出训练有素的笑容请了二位公子偏厅上座。
“我们公子还未醒,请二位公子稍候。”月白奉上茶水,道。
秦公子抬抬眼皮,正要说些什么,画公子拦一拦秦公子,向月白抿出个笑容,道:“是我们来早了,不妨,待容公子醒了再去请便是,莫要打扰他休息。”
于是秦、画二人便如此坐着喝干了一壶又一壶茶水,容子奕却是毫不知情。待容子奕慢悠悠起了床用完了早膳,月白才通传道二位公子在偏厅候着。
拿茶水净一净口,容子奕瞥一眼月白,道:“他们来了许久了吧?”
月白垂首答:“遣了霞红在偏厅好茶好水伺候着,不敢怠慢。”
容子奕伸出一根手指指一指月白,道:“你这妮子,真是大胆。”立起身踱至里间,他展开臂道,“速速为我更衣吧,再迟了恐怕那二位就端不住了。”
月白答应一声,娴熟地为容子奕褪去寝衣换上常服。多得月白劝导,容子奕已不同初入西院时叫侍女碰一碰、看一眼都浑身不适的模样了。最熟知容子奕脾性的于浩然对他这一变化很是吃惊,暗暗给了月白一个“服”字,另加四字评语:“事在人为”。坦坦然更了衣,对镜简单束了发,容子奕便独自向偏厅去了。
秦、画二位公子虽心中早已不耐烦,一见着容子奕面上却是笑盈盈的。昨儿一天,他们接连接到了王爷召幸容子奕和王爷留宿风远阁两个“坏消息”后,秉着“两害取其轻”的决策方法,决心来拉拢容子奕。他们自以为此番考量很周全,一则容子奕是新人,又是外间来的,在此处无根无基,需要扶助二则小院才子于浩然正依附于容子奕,此人虽说是被贬为侍从的,到底曾被临幸怀胎,或许日后容子奕得宠能带得他一道翻盘也未可知。故而此番拉拢,实在是一举做得两处人情。秦、画二人有信心,凭借他们各自的杀手锏,定能叫容子奕承了他们情。
一番客套后,画公子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道:“这里头皆是我在官院时,记下的男女相处之法。我虽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多年浸淫对男女之间还是有几分眼力。若是没猜错,容弟你,应当从未近过女子吧?”
容子奕噌一下憋红了脸,不知作何言语才好,混沌间只尴尬地一笑。
画公子于是将那册子往容子奕怀里一塞,笑道:“哥哥不会坑害你,十五之前务必将这书读熟了,哥哥等着你册了封位,正式唤你一声弟弟。”
容子奕想要推托,却耐不过画公子亲手将这册子已塞进了他怀里,唯有喃喃谢了。
秦公子一挥手道:“你这算什么,我这还有更好的。”屏退左右,他神神秘秘地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示意容子奕附耳过来,道:“容兄从外间来有所不知,凤凰泉水虽有使男子孕育之效,却不能担保得子。此为我母家在我入宫前为我用凤凰泉水炼制的凤凰丹,较之凤凰水有百倍功效,服之必可一举得子。十五之夜,容兄服下此药,十月之后为王爷诞下麟儿,西院主位便非你莫属。”
容子奕并不想生什么孩子,听了此番话只是头皮发麻,赶忙推托道:“容某福薄,未曾奢想王嗣一事。如此神物,秦公子不若留待己用罢。”
秦公子以为容子奕连画公子的册子也顺当接了,见了此物应当满心欢喜,却不料吃了个瘪。在他所想,这院中诸人无不想为王爷孕育子嗣,便只以为容子奕或是信不过自己、不愿受自己恩惠,唯有讪讪将那宝贵的药丸收了回去。
又坐了一会儿,秦、画二人便告辞离去。送出礼的画公子自是轻松愉悦,被退回的秦公子则是香眉轻皱。而送走来客的容子奕冷静了一刻,忽然从尴尬混沌中醒悟过来如此收一礼不收一礼实在容易引人误会,便赶忙想要追上去解释弥补一番,却在院门口看见于浩然笑盈盈地,从秦公子手中接过了那颗凤凰丹。
微微往一旁躲一躲,待秦、画二位公子去远了后,容子奕方踱至于浩然身后,道:“你倒比我赶先。”
于浩然一惊,转过身抚一抚胸口道:“你吓我一跳。”定一定神,他晃一晃手上承着凤凰丹的锦盒,道:“月白今天无端端使我在偏厅门口等着伺候,原来是为了叫我替你补祸。”
容子奕不由在心中又赞了一番月白,道:“月白姑姑果然妥帖。”
“若论行事妥帖,你论天下第二没人敢认天下第一。可但凡沾一点男女之事,你这天下第一便变成天下倒一,竟犯下如此简单之错。若不是我行快几步,你与这秦公子的梁子便是结下了。”扯过容子奕的手把锦盒往他里一放,于浩然接着道,“收好吧。我与他说我家公子你其实心中觉得此物大好,只是明面上实在不太好收,特派我来谢过他大恩,日后若借此物腾达,必不忘他恩情。”
容子奕触到那锦盒却似触到烫手火药般,急急一推道:“腾达我就不想了,我方才追出来一是为了免了误会全了礼数,二是想到此物我虽用不着,但你一心向她,将来倒或许用得着。既然正巧是你收了,那你便收好罢,将来有什么大恩你亲自报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