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改掉名字有什么深层含义,是否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决心割舍抹却的那个女儿,自然绝不能提起她的名字。便欲言又止取名言笑。
言笑晏晏。
这世界真小啊,湛青回趟家过个年,她竟能探听到这个人的消息。
晏晏塌下肩膀,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她攒着,低头往爷爷屋里走。晏倾之陪着她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见人进来,朝她招招:“来,多陪爷爷奶奶说会话,一起看春晚。”
她闷不吭声,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晏倾之看出她打完电话回来,情绪明显不对劲。
他朝自己的父母使了使眼色,便站起身,拍了拍晏晏的脑袋,语调闲散:“走,带你上楼看个宝贝。”
晏晏闷头跟上。
晏倾之神秘兮兮掏出的东西,是一个做工精美的八音盒,深棕木质漆身,四四方方,打开盒盖,盖子里是一面小镜子。八音盒小巧精细的械转动起来,传出悦耳的钢琴声,是耳熟能详的致爱丽丝。盒是一块平滑的漆面,随着音乐,上面缓缓转动着一个小小的芭蕾舞女,踮着脚,穿着白色的天鹅裙。
这个东西,曾经她来爷爷家玩的时候,爷爷献宝似的给她瞧过,那时候他说漏嘴,说是当年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
她戳了戳小舞女,那舞女便从盒子里掉了下来,她气呼呼地说:“什么宝贝,不就是个别人不要的破玩具。”
晏倾之愣了愣。
很快沉静下来,他低声说:“对,这是当年,爸爸送给你妈妈的定情信物……晏晏,不管现在怎么样,那段过往是美好的。”
“你是觉得我不该把它保存下来是吗?那我去扔掉。”
“不是!”晏晏挠了挠头发,“我就是生气,她干嘛突然从我们生活里冒出来,不是消失得好好的吗!”
“什么?”晏倾之讶然,“你看到了那个访谈,是吗?”
访谈节目播出当天,他便知道了,他故意隐藏不说,没想到她也知道了。
“晏晏,你还有爸爸。”
晏晏瞪着圆眼,跺了跺脚:“我知道,我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
大年初二。
湛依和和来拜年的几个老部下打麻将,老爷子和对门迟老头坐在一旁聊天,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牌。室内的座突然“叮叮叮”地响了起来,刚拜完年,摊在沙发上的迟寅顺接起电话,懒洋洋转述:“门卫室打来的,说门外有个叫言笑的生面孔,来拜年。”
“啧。”孟芫舔了舔唇珠,这不是最近和大伯走得很近的女的么。
嗅到八卦的味道,孟芫拽起迟寅,笑嘻嘻:“走,去瞧瞧。”
迟寅懒得动,在沙发里磨蹭,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的湛青突然起身,无声无息走出门。迟寅啧啧称奇,顺着女孩的力道站起来:“什么时候湛青也喜欢凑热闹了?我可要去瞅瞅。”
两个人几步追上湛青,迟寅走过去,双插兜,与他并行。到了门口,湛青驻足,倒是没了动作。
孟芫在门口站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评头论足:“哇,挺知性啊。”
话未落,便见湛青缓步走出大门,而后,在女人身旁站定。少年已是身姿颀长,高女人一个脑袋,旁人很难不注意到。言笑里提着新年礼品,偏过头,露出一个礼貌亲切的笑容:“这位小弟弟,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湛依和先生,我来拜年。”
湛青一言不发。
言笑倒不气馁,笑容完美,继而说:“一个大院的,想必都是认得的,要不你替我传个话,行个方便让我进去,改天我好好谢你。”
湛青依旧抿唇不语,视线落在她身上。
言笑讪讪,轻轻蹙眉,不过她还是保持涵养地说:“谢谢。”
然后拨了拨头发,离男孩远了些,提着礼品静静等在一旁。
湛青缓缓启口,没头没尾,话里很是唐突:“你看湛依和在你那圈子的人脉,想找人给你的新书造势。”一个陈述句。
言笑愕然抬眸,依旧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你说什么?”
“湛依和是我大伯。”
难怪,女人迅速镇定,点头,半开玩笑:“看来很荣幸,你认得我?”
湛青淡淡颔首,下颔到脖颈的线条利落。
他微微倾身,轻声说:“我认得晏晏。”
女人的面容蓦地一片苍白。
湛青才和门卫言语两句,却把人领了进来。
“说什么呢?你听到了么。”孟芫摸不着头脑,转头问迟寅:“这是什么操作?我还以为他要替大伯妈出头。结果无关痛痒的几句话,还是把人带进来了。”
“他这人看着话不多,活得比谁都通透。”迟寅漫不经心地笑:“带她吃瘪呢我才发现青子这人,蔫坏蔫坏的。”
言笑的唇色很淡,她慢慢踏进门,理了理妆容。她放下礼品,试图和湛老头攀谈一两句,老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