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
落日正挥洒着它最后几缕光辉,天地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玫瑰色的晚霞镶在天边,层层叠叠,如流动的水波,煞是好看。
远处重峦叠嶂,只能将那山形轮廓看个隐隐约约,湖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微光。
鱼初笙刚从湖里游出来,已经是筋疲力尽,白色的抹胸小礼裙上满是污垢,还挂着几根水草,虽是夏日,在湖里泡了半天再出来,鱼初笙还是冷地浑身发抖。
心寒。
怕是这暖暖的夕阳也不能使她已经寒意彻骨的心明亮几分。
衣服已经完全粘在身上了,衬出她略显瘦削的身材,她茫然的走上泥土小路,只盼望能有人出来给她指条活路。
本来好好的订婚典礼,鱼初笙用脚趾头也想不到,自己和未婚夫会一起被巨大的吊灯砸中昏迷,醒过来就穿越了,这还不算狗血,最狗血的是,两个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半路就杀出程咬金来了。
未婚夫被打猎归来的长公主还有一杆子男宠抢跑,说是要当男宠去,还直接把她扔到了旁边的湖里。
得亏她会游泳,不然在现代死了穿来古代再死一次?
还有比她鱼初笙更倒霉的了吗?
恍神间,便又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正在由远及近地赶来,难道长公主那群人又回来了?鱼初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判断这次不是刚才的那队人,这次的人要少一些。
也许来的人,可以带她离开这里,可以帮助她寻得白亦辰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鱼初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轻轻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刘院长那张慈爱的脸来。
她该有多伤心呢?她一直都把鱼初笙当女儿看待呢。
刚站定身子,就看到一马一马车正往这边赶来,看样子赶地还挺急,路本就不宽,鱼初笙这样站在这里,刚好堵到他们的去路。
“吁——”骑马的男子停了马,看到鱼初笙穿着如此暴露,脑海里不禁飘出“有伤风化”四个字来,鄙夷地看了鱼初笙一眼,还未开口,便听那马车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先飘出来:“唐风,何事?”
那男人的声音冷冽地像冬日里的寒风,一点一点啐进鱼初笙的心里,让她的身子不由地抖了一抖。
骑马的黑衣男子也是冷冷地,一边扶上背上的剑,一边回答:“回王……公子,有一怪女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公子稍安勿躁,唐风这就处理。”
说罢,他抽出身上的剑,直指鱼初笙,眼底似有杀气,大喝:“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有何不轨?”穿成这样在此路堵我们王爷莫不是敌国的细作?
这三个问题把鱼初笙问的一愣一愣地,但作为一个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她接待过形形色色的病人,也帮警察局破过几个案子,就这就想吓到她?
她也看得出来这人来头不小,但她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保险起见,她微微欠身,声音却是略微发抖:“小女子与未婚夫自小国家来到贵朝,不想途中遇到歹人,未婚夫被劫了去,还希望,公子可以救我一命,带我离开这里。”
“李伯,唐风,启程。”马车里的人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自对车夫和骑马男子吩咐道。
那声音在这夏日里,竟像是生生灌进了寒风,看来这是个没有人情味儿的主儿。
鱼初笙握了握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开胳膊大喊:“不要走!”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她真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要想活下去,还是得靠自己。
她的的头发已经完全散落下来,湿了大半,披在肩上,挡住一半的脸,眼里也隐隐约约有氤氲的雾汽慢慢荡开来。
唐风依旧冷冷看她一眼,说:“姑娘,请自重。”
鱼初笙也不理会他,她完全可以理解他,他是古代人,看到一个女子穿这样的衣服,狼狈至此,难免会乱想她。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一只骨节均匀,十指修长的手掀开。
那人一身紫色锦衣,上面是缠缠绕绕的蟒纹,袖口绣着金色的云波纹,头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起,气质高贵,一双黑眸里是无法靠近的疏离,鼻梁英挺,薄唇紧抿,五官凑起来,竟是如此的好看。
暖黄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却是不能照出半分柔和来,周身笼罩的,满满都是冷意。
鱼初笙的心尖不由地又颤了几颤,今天怎么都遇到这么些人?
鱼初笙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定了定神,抚慰了抚慰自己的小心脏,用眼睛又略微地打量了他几眼。
洛云清也扫视鱼初笙一眼,眼里像含着冰渣子一样,又见她竟然穿着这样的衣服,不由地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冷淡地说:“你倒是有什么资格让本公子救你?”
鱼初笙见状,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的,干脆心一横,连忙说:“我会算命……我还会……治疗心疾。”
果然如她所料,洛云清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在古代,是没有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不管怎样,她总得试一试,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找白亦辰。
鱼初笙又打量洛云清一眼,想着得拿出点看家本事说服他,便缓缓开口:“您是位王爷,本应该是在边疆的,如今却因为有要事匆匆赶回来,而这位唐公子是您的贴身侍卫,否则您也不会行这么远的路却只带他一个侍卫了。”
鱼初笙毕竟是个心理咨询师,以前也帮助警察局破过几个案子,观察力自是过人,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