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鱼珠儿还押在大理寺,他便是绝佳证人。他还曾供述风筝大会时私下受命李辅国给叛党洪荒报过信儿。”
“这又是哪跟哪,我怎么都听糊涂了?”
“那场大会原是有叛党趁机蓄意令张婴以美人计接近圣上,如果不是有内鬼里外勾结,他们又怎么会知晓那日圣上您会亲临会场?”
圣上听完这句,陷入沉思,回忆一番确是那次出宫连鹤引和鹿游园都不曾告知,只有最亲近的李辅国一人知情。
“如此说来,李辅国与叛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圣上见他一脸的义正言辞,便略带疑惑地问到,“还有其他的吗?”
“圣上登基之前,李辅国还叫李静忠之时,他便步步为营开始谋划自己的阵营,他对圣上一片忠诚不假,但那都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他可是做了诸多圣上不知情的坏事。”
贤之紧盯着圣上的神情,继续说到,“他笼络一众朝臣,把控大权,把朝野搅得乌烟瘴气,趁着战乱,违规提携了一批官员,从中渔利,还妄图逾越皇权!”
这可是掉脑袋的话,不管李辅国野心几何,贤之的话太过直白,险些把我们这位胆小的圣上呛了一个跟头。
圣上手拿的奏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今日这殿内只两人,连个伺候的宦官也不曾有,就是因为鹤引再三请示,说贤之此次密面圣关重大,人命关天。
可是,这会儿东西掉了,圣上自然不会去捡,贤之满脑子揭发李辅国,也不是个生来嘴甜会奉承的,便是没有抬手去拾起来,他还固执地以为这圣旨晚些看也无妨。
殊不知,圣上听闻他一席忤逆之词,随即,半是惊诧,半是愤怒,才有意把它掉下。见贤之捡也不捡起来,更是倍感愤慨,压制不出。
“哦?那你便说来听听,他都做了哪些越权之事?”
“原卫蔚寺少卿王道革职一案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圣上,王道之所以被私相授受一罪打入大牢,正是李辅国暗中雇了那一众人等,故意引诱,坐等王道犯下罪行!”
“这么说,这个王道还是被冤枉了不成?”
“自然不是,圣上,即便是有人故意引诱,身为朝廷命官也没有理由知法犯法,他是咎由自取,但李辅国的行为更是法度难容!”
“有一点朕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王道和李辅国有仇吗,他缘何如此待他?”圣上换了个坐姿,“朕记得他还救过驾!”
“圣上问的极是,更是好记性,他们二人先前非但无仇无怨,还是施恩受恩的关系!”
“那便更加说不过去了!”
“只是李辅国因为王道的贪欲膨胀,担心日后无法掌握于他,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王道当时定然是不满于一个卫蔚寺的闲差官职!”贤之说这话时声音不大。
贤之见圣上没再质疑,接着说到,“圣上,建宁王此番天妒过世,也跟那”
“够了!”圣上一下按耐不住,听到建宁王三个字瞬时就爆发了,“不要再提此事,你是想把这朝中所有的不堪都归咎于他一人身上,你是想指证他的居心不轨,还是指责朕的有眼无珠?”
贤之见状,也不反驳,更不解释,缓缓弯腰跪下,“圣上,我以我项上人头作保,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他完全没有给圣上半句开脱,只一味强调李辅国的罪恶。
“我让你不!”
圣上用脚把圣旨踢到了贤之附近,贤之小心拾起打开过目。
上面不出所料,是弹劾大理寺少卿鹤引滥用职权,私放囚犯,收受贿赂一事,那放出去的囚犯不是别人,正是捆在李府的王道。
“圣上,此事是我指使鹤大人一手操办的!”贤之倒不避讳,如实上报。
“想必鹤引不至于为了一点小钱就断送了大好前程,他和李辅国一样都是我做太子时就跟在身边的,我不相信他会如此大逆不道!”圣上略显平静的口吻。
“如果我不把王道放出去,送到李府,我又如何识破李辅国矛头尽指大理寺的诡计?圣上,他想用自己的人将鹤引取而代之,才会把我的这步棋即王道,抢过去当做弹劾大理寺的筹码!”
圣上险些笑了出来,“这么说,你们两个在这里明争暗斗,是把我大唐的犯人和官职都当做了你们手里的牌了?”
贤之知道是自己口不择言了,于是态度格外谦卑,“草民不敢,只是李辅国如此聪明之人,竟然会收留并任用一个当初自己摒弃的罪人,这原本就匪夷所思!”
“那可能是他有发觉了他新的价值,或者说他只是暂时留用而已。”
虽然圣上不想贤之自作聪明,一个劲儿地揣测他的包衣奴才的种种做法,但他就事论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圣上说的极是,他是发现了王道是扳到鹤引的关键,于是假意接受了对方的投奔之请,实则是利用。”贤之把奏折整理好,安放两膝之上,“圣上,他会认不得一个自己曾经提携过的人?”
“这里面很多事我无法给你一一回答,但是,你记住今日之话此地说此地了。”
这话一出,贤之心凉了一半。
“可是,圣上,加害建宁王,笼络权臣暂且不提,那勾结叛党也是天理难容啊,圣上!”
又是好一阵儿的安静,静的吓人,圣上从座上起身,“你别忘了,追究下去,你也是一个死!”
“圣上,草民不怕死,我心向善,何惧之有啊?”
“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