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静悄悄的,不受男主人青睐的院子,丫头小子总像是低人一等,情不自禁就露了怯。
可现在不是了,即使福晋刚刚失去了嫡子,惶惶不安的人心也因为福晋的笃定安宁了下来。
翡翠提了食盒进门,把一碗鸡汤银丝面端出来,又拿出了一碟鸡腿,慢条斯理地拆成丝。
江非嫣很满意珍珠的梳头手法,等她利落地挽好头发,她称赞了一句,“好丫头,再梳你家娘娘可要舒服得睡过去了。”
她的话并不是虚话。珍珠的梳头技巧像是专门练过,她的身体容易疲乏,这一梳,梳得她浑身懒洋洋的舒爽通畅,真想抱着被子再睡一觉。
在被这样无微不至地伺候着,她一定会堕落的。江非嫣想。
珍珠收了手,“若是那样,太太保准要赏我。”
江氏和几个丫头的关系都很好,单看珍珠的回话就知道了。
江非嫣坐到桌子前,先是喝了一口汤,再搛了一根鸡腿肉吃了,她暗暗点头,觉得自己又向腐化之路多走了几步。
江氏待人并不苛刻,一应小妾从不用在餐桌边立规矩伺候膳食,江非嫣乐得不用应付,顺着心意吃自己想吃的饭。
等到漱了口,那边一干小妾就来请安了,正所谓无欲则刚,她对四爷不抱期待了,那后院这摊事明面上过得去无大错就行,尽心尽力把它弄得完美,那是不可能的。
江非嫣注意到李氏的脸色好了很多,大概是四爷答应了不会过继他儿子的要求让她放了心。
年迈的皇帝越发老眼昏花,也越发不服老,内务府的选秀竟然还给自己留了十多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当夜就收用了。
不想面对自己年老体弱,性功能下降的男人,会想要在年轻姑娘身上一逞雄姿,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了他们的年轻,如果再能生下孩子,那就更好了。
生是死的对立面,生可以麻痹他将要面对的死。
江非嫣知道,皇帝是越来越怕死了,当然,也越来越怕年轻的太子,故而,在上朝的时候,太子殿下被连连训斥了许多次。
这个太子,当得真可怜,坐卧行事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蛰伏中庸向皇帝示弱吧,皇帝觉得你没能力,管不好天下,不敢把天下交给你,锋芒毕露向皇帝展露才能吧,皇帝觉得你太能干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要打压你。
一个从小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的男孩长成今天这样有能力有手腕的储君,其中的艰险和他意志的坚定都让江非嫣佩服。
因为太子被申斥,朝堂上又是一片风声鹤唳,在皇帝例行劝课农桑之后,江非嫣和四爷商量了一下,全体搬进了郊区的农庄,响应皇帝的号召开始耕地种田。
按理说太子殿下是不能和皇子从往过密的,往日里太子也确实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东宫,轻易不出门,但这天,他来了四爷的农庄。
太子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得了德高望重的大儒的教导,行事作风和满人不同,更像一个世家公子,颇有林下之风的感觉。
江非嫣不好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但偷偷观察半天,仍然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于昭。
想不通就不想了,她忙的正事要紧。
是的,为了给四爷添堵,她准备大干一场,在这个时代,能供她大干一场的地方不多,她选择了和百姓息息相关的粮食产量问题。
别指望她突然弄出个杂交水稻或者什么技惊四座的粮食增产方案,系统告诉她,科技的发展要遵循一定的规律,有时候科技的向前一跃,就是无数人力物力浪费失败硬生生填出来的结果,以她有限的能力,也就只能研究研究农家肥,小打小闹一下。
不过这也够了,这时候的农家肥还是人畜粪便不分的,但肥料有酸碱性,两者中和肥力就被稀释浪费了。
靠着系统金手指,江非嫣弄出了新式堆肥方法,经对照组实验组实验结果来看,效果还不错。
她挑了几个种庄稼的老把式,不着痕迹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传达了出去,江氏还有百亩良田的陪嫁,江非嫣重新规划了灌溉水渠,叫了赋闲的佃农去挖掘施工。
寒来暑往,四爷就这样没个差事在农庄‘不务正业’了两年。
皇帝又要去秋狩了,这一次他没留下太子监国,而是把他一起带上了。
江非嫣也跟着四爷一起去了,她这一年没闲着,骑马射箭算是精通了,起初她只是为了锻炼身体,练着练着她从中得到了趣味,礼教森严的朝代,她被圈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心里早就腻歪了,只有骑在马上奔驰的时候,她才有一点自由的感觉。
太子的帐篷扎在皇帝的身边,如果不是后来皇帝以‘窥伺帝踪’的名义废除了太子,江非嫣几乎要相信皇帝是很宠爱太子的了。
四爷没有带李氏出来,李氏凭借生育有功,已经成功升级为侧福晋了,此时,她又怀上了。
曾经江非嫣看娱乐八卦,香港那边总有消息爆料富商之妻生了孩子,获富商赠珠宝游艇奖励,那时候她还疑惑,这和明码标价的人形子宫有什么区别,现在,她能理解了。
可她又有了新的不解,真爱不是应该不在乎世俗眼光名分地位的吗,为何要迎合这个朝代看重子嗣的标准,与世无争不是这样的吧?
江非嫣换上骑装,骑上马出去溜了一圈,这一溜达,就遇上了太子。
请了安,她说:“不知太子殿下可愿听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