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见皇后神色淡淡,不露分毫。她也没多话,恭谨的礼了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沈采采独自坐了一会儿,心里想了许多,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打算转头去寻顾沅沅把话说清楚。
因为听说八月里是沈采采生辰,顾沅沅这些日子正与一些宫人学着针线活,这会儿正拿着花样子仔细看着。她听着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沈采采,不由笑了起来,脆脆的叫了一声:“姐姐!”
宫人们也都起身要与皇后行礼。
沈采采只是朝顾沅沅笑了笑,随即便摆了摆手,吩咐一侧的宫人:“都下去吧,我有话要与顾姑娘说。”
宫人们行过礼,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殿里又只剩下了顾沅沅与沈采采。
沈采采叹了一口气,在一边的美人榻上坐下,又与顾沅沅招了招手:“过来坐,我们两个正好说几句话。”
顾沅沅依言起身,正好坐到了美人榻边。她仰头看着沈采采,白净的面庞上似有几分天真和好奇:“姐姐,要说什么吗?”
沈采采沉默了一下,才道:“沅沅,你相信我吗?”
顾沅沅一怔,随即又笑起来,眉目舒展。她认真的应道:“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
沈采采伸手握紧了顾沅沅搁在榻上的手,看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那,你能和我说说你那日的那个梦,还有那个叫拾翠的宫人吗?”
顾沅沅闻言一怔,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张脸茫茫然的。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又渐渐的白了下去,眼眶一红,下意识的想要把自己的手往回缩:“姐姐,我不想说.......”
沈采采见着她这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心疼。但她知道顾沅沅的事情怕是不简单,所以还是握紧了她的手,耐心的与她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姐姐也相信你。你要实在不想说,那我来问,你就听听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这样可以吗?”
顾沅沅咬了咬唇,一张脸雪白雪白的,还是说不出话来。但是,听得沈采采这话,她还是慢慢的点了点头。
沈采采松了一口气,这才试探着问了第一句:“你是不是梦着前世的事了?”
顾沅沅抿了抿唇,沉默着点了点头。
沈采采暗暗叹了一口气,想起顾沅沅那日噩梦醒来后说的那句话——“我,我梦见姐姐不在了......我,我被坏人骗了,疼死了.......”
她想着顾沅沅那句话,这便斟酌着接口问道:“上辈子,你进宫之后,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顾沅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沈采采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头以作抚慰。联系起顾沅沅那日含含糊糊的“嫁人,还有生孩子,都很疼的......”,她眉心微蹙,心里有些不大是滋味,但还是问道:“所以,你是被坏人骗进了宫,然后嫁了人,生了孩子?”
顾沅沅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沈采采看她这模样,连忙给她擦泪,倒是有些不忍再问下去了。
就在此时,一直紧闭着嘴不开口的顾沅沅终于开了口:“没有,我进宫是自愿的.......”
沈采采听到这话却是一怔,她原本还觉得:前世顾沅沅该不会是皇帝巧取豪夺或者找替身什么的,怪不得顾沅沅现在和皇帝两个相看两厌的样子......她看过的言情多,知道的套路也多,一时间脑子里不知转过多少个猜测,脸色也是变来变去。
好在,顾沅沅这会儿开了口,倒也不再闷着了。她一面擦泪一面与沈采采说着话:“我,我是进宫给皇上治病的。”
沈采采:“......”
沈采采有些懵,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反问了顾沅沅一句:“治病?”
顾沅沅用手擦着眼泪,声音小的很:“我听人说过——我很小的时候吃过一味奇药,叫什么我忘了,据说可解百毒、治百病。”她说到这里,轻轻的抽噎着道,“所以他们找了我做药引,我,我也是愿意的。”
沈采采回忆了一下齐史里,有关孝谨皇后的记载:
“孝谨皇后顾氏,长洲人。时太宗未有子,及顾氏得幸,得真宗,乃立为后......”
关于孝谨皇后的来历,正史上没写,不过正统史学家们大致上还是觉得她能被齐太宗临幸,八成是当时宫里的宫人或是妃嫔,至于怎么进的宫,那就众说纷纭了。不过野史上倒是说了许多,有说她是地方官员进献上去的绝世美人;有说她是太宗自民间选美出来的美人;还有说她是因为山野道人一句“当生天子”身怀壮志,自己入宫争宠的.......
结果,事实证明,人家是入宫来给皇帝治病的。
沈采采虽然有点好奇顾沅沅上一世和皇帝究竟是什么回事。但,看着顾沅沅哭成这样,再想一想她往日里和皇帝争锋相对的模样,也觉得这两人上辈子大约还真算不得真爱什么的,指不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