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一切,万分庆幸。
然而,就算如此,他持.枪上阵,冒死去刺杀颉利可汗的时候,依旧是不曾有片刻的犹豫。
因为,他不仅仅是沈采采的父亲,也是那片土地上所有人的英雄;他爱女儿,也爱脚下的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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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元贞皇后。
那是世界上最美最温柔的女人,她性子娴静,是真心喜欢女孩儿,喜欢沈采采。她总爱将沈采采抱在怀里,拿着小梳子给她梳发,给她做各式各样漂亮的衣裙,将她打扮成小仙女儿。她还手把手的教沈采采写字,一句一句的把“关关雉鸠,在河之洲”念给沈采采听。
沈采采生来失母,可是元贞皇后却待她如亲女,竭尽全力的将慈母一般无私的爱给予她。
元贞皇后那样的女子,生得仙姿佚貌,性情温柔和善,有相爱至深的夫君和聪慧能干的长子,原该是人间富贵花,一生平乐,了无忧愁。然而,胡人北上,北地重起兵戈,齐太.祖为了她的安危送她入京养胎。在上京,末帝看上了她的美貌,将有孕在身她强抢入宫。待得她终于等到夫君起兵迎回妻儿时,本以为苦尽甘来,可天下人皆以她为红颜祸水,世人都议论她的贞洁。
那时候,她已忧郁成疾,缠绵病榻,时候无多。
在最后的时刻,她已病得形销骨立却也依旧不改温柔慈爱,只一心放不下自己的几个孩子。
还记得,她躺在病榻上,握着沈采采的手,依依叮咛道:“你与大郎青梅竹马,自小便要好。如今成了夫妻,更要相依相靠,莫辜负这般良缘......至于二郎,只盼他的亲事也能如你们一般的平顺......”
她去后,齐太.祖力排众议,以“元贞”为爱妻的谥号——元,始也;贞,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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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却是有关于皇帝的记忆。
她想起来那个总是与她在一起的大哥哥,他也曾手把手的教她写字,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的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字:萧昭华。
他说:“这是我的名字,你可不能忘记了。”
他还说:“‘抱昭华兮宝璋,欲炫鬻兮莫取’,昭华是美玉的意思,你知道了吗?”
沈采采懵懵懂懂的点着头,又跟着他念了一遍:“抱昭华兮宝璋,欲炫鬻兮莫取.......”她笑着仰起头,看着他,奶声奶气的应道,“嗯,都记住了,萧哥哥。”
那时候,她才刚学认字,除去自己的名字外,记得最清楚的便是萧昭华这三个字。
因为那是她家萧哥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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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调皮玩闹,总爱抱猫逗狗,才刚学会走路便爱到处跑,时不时的便要摔一跤。
只大她几岁的萧昭华那会儿已懂事得很,便搬了凳子,耐心的守在一边,一面看书一面看着她,生怕她真出了意外。
等到她一头栽倒坑里,含着一泡眼泪,第一反应便是叫“萧哥哥”,张开手臂要他抱自己起来。
于是,他便像个小大人似的把沈采采抱起来,轻手轻脚的拂去她头上的粉尘,用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和泥灰,轻声细语的哄着她道:“不哭,等等我们去吃糖好不好?”
她却是娇气得很,明明不是很疼却是越哄越爱眼泪,最后“哇”的一声,搂着他的脖颈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将眼泪全都擦到了对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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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怕高得很,每回秋千荡得太高便要腿软,最后还是得萧昭华抱着下来,结果,后来再荡秋千,萧昭华便要故意把秋千推得高高的,然后摆着架子要她求抱抱,最后才故作不愿的来抱人。
她想起来,沈钧过世后的那一段时日里,她那样害怕、那样无助,是萧昭华陪着她度过了那一段艰难的时日。他们两人同起同卧,同饮同食,形影不离,约定了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她想起来,萧昭华随父上战场的那些日子,她吃不下饭、看不下书,连笔也提不起来,整日里的担心,生怕他和沈钧一般再也不回来了。后来,他终于回来了,连甲衣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牵着马,赶来见她。那时候,他牵着马站在廊下朝她微笑,英姿笔挺,如松如玉,令人心向往之。
那是她的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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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过去,那么多的珍贵回忆。
沈采采沉浸在那一段段的过去里,仿佛重又把自己的过去经历了一遍,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渐渐的又沉了下去,那些繁杂的记忆将她整个儿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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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采采恢复意识,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漆黑。
很显然,现下已经是深夜,内殿一片漆黑,床帐低垂,只有床帐外点了一盏灯,灯光萤萤。
周侧一片宁静,静的甚至都能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大约是才醒的缘故,沈采采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