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采可不想这么快就再死一次,连忙又加了一句:“等等!”
清墨闻言一怔,转头去看沈采采。
沈采采绞尽脑汁,终于挤出话来:“.....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何必去打搅圣驾。”她就是为了避开大部分人,这才专门挑了人少的三更半夜才“醒”的。
清墨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间颇有几分复杂与微妙,但还是恭谨颔首,应道:“也是,过会儿皇上便要去上朝,这时候派人过去,若是扰了早朝,确是不大好.....”她沉吟了一下,便把之前那派去传话的宫人又叫了回来,“你先去和周公公说一声,请他酌情上禀便是了。”
那宫人应声出去了,清墨便又转身去看沈采采,关切的问道:“娘娘现下觉得如何,可是要传太医?”
沈采采这才躺了一两天,已觉得腰酸背痛,深觉自己真是没病也要躺出病来。只是这会儿她却不想叫太医,只是装着病弱的模样,扶着额头道:“不必了,你先扶我起来.....”
清墨忙垂首:“是。”
清墨伸出手扶着沈采采起身,拿了几个秋香色的缎面软枕垫在后面,好让沈采采靠着。然后她又甚是小心的给沈采采拉了拉被子,生怕仅着中衣的沈采采着了凉。
沈采采坐稳了身子,胸口闷着的那口气似乎也跟着喘了出去,顿觉舒服许多,这才问道:“这几日,宫里怎么样了?”
沈采采这话也算是构思良久,虽然问的含糊,可是却能得到许多环境和背景提示。
清墨不疑有他,轻声禀道:“娘娘尽管放心。您病着的这些日子,陛下请了大长公主来代理宫务,宫里再没有哪个敢放肆的,一切都好。”她一顿,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至于之前那几个劝皇上选秀纳妃、充纳后宫的大臣,也都已经被皇上发落了.......”
沈采采隐约摸着了些头绪,只是仍旧还有不少疑惑:看样子,这宫务以前是原主管的?只是原主病了之后,就没有其他妃子接管吗,还得去找大长公主?至于清墨说的那些被发落的大臣.......
清墨见沈采采垂头不语,神色不定,再联系上沈采采先前拦住人不让去找皇帝的事,只当沈采采仍是心中有气。她深知自己做奴婢的不该多嘴,但还是忍不住多劝了几句:“娘娘,您就宽宽心吧......”
清墨说到这里,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皇后的神色:
年轻的皇后此时正虚弱的靠在秋香色的软枕上,丝缎一般柔软的乌发松松的洒落下来,那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然而,她姣好苍白的面上依旧神色淡淡,不露半分的喜怒。
清墨只得狠下心来,接着往下劝:“您是太.祖亲自给皇上订下的原配正妃,名正言顺的大齐皇后,何苦要与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怄气?再说了,您与陛下自小一同长大,这么多年的情意,陛下心向着谁,阖宫上下皆是知道的。您又何必为着这些事与陛下赌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坏了陛下的情意。到最后,得意的还不是那些小人?”
沈采采:大齐太.祖亲自给皇上订下的原配正妃?自小一同长大?我好像知道自己穿成谁了!
事实上,现代许多宫廷剧最喜欢的就是从齐朝取材。所以,经过各色有关大齐的宫廷剧洗礼之后,沈采采对大齐初期那几位皇帝王爷的婚配状况十分了解,能把人家一家子户口本都给背出来——无他,熟能生巧尔。
而齐朝初期史料确实有很多大众喜欢的史料可扒:大齐开国太.祖皇帝与元贞皇后的倾国之恋;晋王和晋王妃那古代版灰姑娘童话;有克妻之名,先后娶了三位皇后的齐太宗。
而齐太宗的第一位皇后,也就是他的原配懿元皇后就很符合清墨嘴里说的那几个条件:这位懿元皇后与齐太宗乃是小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青梅竹马长大,等到齐太.祖起兵,她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妃;等齐太宗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后宫三千唯有一后,真正的椒房独宠。
只可惜,这位皇后独占圣宠却又五年无出——虽然现代的时候,很多人拿这个作为齐太宗是弱精症的论据之一,但当时还是有不少大臣借以攻讦皇后,劝皇帝为子嗣计多选妃妾,充纳后宫。
虽然齐太宗扛住了朝臣的谏言,但这位懿元皇后大约也是福薄,没过多久就过世了。而第二年春,这位看似深情专一的齐太宗便另娶了新后......
沈采采面无表情的想着:我以前还嘲笑过“懿元”这两个字听上去很像“一元”,结果没想到我居然就成了这位懿元皇后,呵呵!
不过,沈采采很快便又想起一件事,伸手抓住清墨的袖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有些急切,甚至顾不得掩饰,声音紧绷着补充问道,“是元昭几年几月几日?”
清墨闻言一怔,看着沈采采的目光不免显出几分惊疑不定。
不过,她到底还是训练有素,不一时便又毕恭毕敬的低下头,恭谨而轻柔的应道:“回娘娘的话,现下是元昭三年一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