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先见着了沈采采令人搬来自己睡的小榻——她约莫也知道分床睡是自己理亏,自己主动的挑了外头那张小榻,半侧着身子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薄被躺着, 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沉了, 呼吸匀称, 安静出奇。
皇帝不禁顿住脚步, 站在榻边, 就着一侧昏昏的烛光,垂目看着正闭眼的沈采采。
她原本微湿的鸦青色长发似是都已经干了,发尾看上去有些毛躁,但还是柔柔软软的披散下来,正好盖住了大半张脸颊,只有面颊小半块的皮肤裸露在外,映着烛火, 莹莹如玉,净白如雪。
烛光摇曳,榻上的美人似乎也随时都会似冬雪一般消融而去。
皇帝凝目看了许久,忽然伸出手,似是想要去抚沈采采的面颊。
恰在此时,正闭着眼的沈采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睁开眼来,清凌凌的杏眸乌黑明亮,显是清醒的。她就像是警惕心十分强的小动物,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皇帝,嘴上道:“陛下可是要安置了?”
皇帝并不言语,就连神色也不变,甚至都没有收回那伸出去的手。他顺势伸手替沈采采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然后又用指尖将她盖住面颊的乌发全都理顺了。
哪怕是在沈采采的目光下,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依旧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自然,从容不迫。待得做完了事,他才若无事的解释了一句道:“你这睡法,朕倒是真怕你会憋死。”
沈采采:“.......”
对上一侧的皇帝幽深的眸光,她本能的想要拉被子遮住自己羞红的脸,可随即又想起了皇帝的那句“你这睡法,朕倒是真怕你会憋死”。
最后,她也只得哼了两声,挤出话来:“时候不早,陛下还是早些安歇吧。”
她有点气鼓鼓的,看上去就像是只抱着被子的河豚。要是能抱被子滚两圈,许是会更可爱。
皇帝看着她这小模样,看着她那微鼓的面颊,真有些想要伸手去戳一戳,或是再揉一揉她那柔软的发顶。可是这都临到睡的时候了,确实是不好再惹她......
皇帝心念转了一转,只好暂时作罢,这便先伸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宽大外袍给解开,挂到一边去。
沈采采原本正抬眼去看皇帝,见状却呆住了,一双杏眸瞪得圆圆的,里面满是惊诧:皇帝外袍下面居然没有穿xiè_yī,这外袍一脱,她都能看见对方蜜色的肌肤、结实光滑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肌还有流畅的腰线.......
唔,之前还猜过他腹肌有几块,现在倒是知道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八块腹肌呢,平常看皇帝那衣冠qín_shòu的模样,还真没看出来。
沈采采本能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闭上眼睛。
却在此时,耳边传来了皇帝的笑声——
“不看了?”皇帝想必是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反应,这笑声里多少也带了些调侃意味。
沈采采颇有几分羞恼,稍稍的扭过头去。
虽然,人家穿不穿衣服都跟她没关系,但是沈采采哽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与皇帝说道:“山间夜里本就寒凉,陛下现下穿得这般单薄,要是受凉了可怎么好?”
因为闭着眼睛,她也看不清皇帝的神态,只听他用那轻缓的语调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句:“......朕若是受凉了,自是要召皇后侍疾的。“
沈采采:“......”妈的,不要脸的心机屌。
你死了是不是还要我给你陪葬啊?!
对于皇帝,沈采采实在是无言以对,最后只好闷了一口气,抱着被子闭嘴。
偏偏皇帝的话倒还很多:“说来,朕瞧皇后适才那目光到还以为......”
他忽然顿住声音,笑了一声。
“以为什么?”沈采采听出他话里有话,这便反问了一句。
皇帝抬步上了床榻,顺手扯了扯那被人熏暖的锦被,随口应道:“朕还以为你是觊觎朕的美色呢。”说着,他终于拉起锦被,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闭着眼的沈采采却是被皇帝这厚颜无耻的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觊觎他的美色?天啦,他有个屁的美色?!
气死她了!今晚上怕是不用睡了!
沈采采攥着被子,忍不住又翻了个身,拿背对着皇帝,感觉有这么个人和自己一个屋子,今晚怕是真睡不着了。
不过,待得熄了灯,她靠着那柔软的枕头,躺在静谧的黑暗中,终于还是渐渐的酝酿出了些许的睡意。
就这样,她躺在与皇帝只隔了一尺之隔的小榻上,闷着一口气,竟也睡过去了,居然也睡得颇香。甚至,因为临睡前心情起伏的缘故她又做了个梦,或者说她又梦见了原主的一段回忆。
最先出现在梦里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身上穿着银白甲衣,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长.枪。这是个极高大,极英武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依旧犹如山峦一般的沉稳,甚至还带着一种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