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小声道:“那马是我随便挑的,他们究竟是怎么下手的?”
皇帝想必已想过这事,随口道:“马是随便挑的,但马鞍却是早就备好的。要是那些人有心,只要在马鞍上做些手脚,骑马的时候自然会发生一些可以预见的‘意外’。”
沈采采顺着皇帝的思路想了一回,越发觉得自己这种傻白甜在这种世界上活着也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不过人傻就要多听聪明人的,既然皇帝说了这里不能久留,沈采采这就要伸手扶他起来离开,顺嘴问道:“陛下您没事吧,还能走吗?”
比起被护在怀里没碰没撞、完好无缺的沈采采,皇帝看上去简直连站都站不稳。
皇帝稍微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是诚实的道:“左腿之前撞了几下,大约有些骨裂,现在不能太用力;右腿还行。腰部被树干撞了一下,不过也还好.......”
皇帝这么凄凄惨惨戚戚,再对比一下完好无损的自己,沈采采越发觉得心虚,顺势扶住他的左臂,很是小心的道:“既然左腿不能使力,那你靠着我点吧,反正我还有点力气。”
皇帝并没有说话,只垂下眼,深深的看了沈采采一眼。
沈采采却是故作不觉,侧头避开了他沉沉的目光,转口问他:“所以,我们现在往回走?”毕竟周春海还有那些暗卫侍卫都留在马厩那边,为着安全起见也该早些回去和这些人汇合。
皇帝沉吟片刻,反倒摇了摇头:“不行。”
沈采采一向都是虚心听讲的,这便仰头看他,耐心的等着他的解释。
皇帝看着她,很认真的道:“回去的路太远了,如果往回走,碰到刺客的可能性反倒比安全回去的可能性更大。”
想着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的刺客,沈采采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绷断了,可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冷静再冷静。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咬着牙问皇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往哪里走?”
皇帝显然已经考虑过了,语气冷定的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藏身的山洞,很隐秘,只有少数几个可靠的人知道,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暂时躲一段时间——这比在敌暗我明的树林里和刺客你追我赶或许还好些......”他仰头看了看天色,估量着时间,“而且,很快就天黑了,那些侍卫等不到我们回去,肯定也会出来寻人的,只要我们能撑到他们找过来便好了。”
沈采采想了想也觉得只能如此,这便搀着皇帝的左臂,道:“山洞在哪里?”这种时候,沈采采也顾不得避嫌或是羞恼,她径自把皇帝的手臂拉了上来,让那手臂绕过脖颈按在自己的左肩头,这样才好替皇帝受伤的左腿承受大半的负重。
皇帝沉默片刻,很快便说了个方向。
于是,他们两人便已现下的姿态,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坡上走——别说,从坡上滚下来的时候还没觉得,等往上走的时候,沈采采便又觉得这小坡实在是有些陡。沈采采本就没什么力气,现下还要扶着皇帝,没走几步就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皇帝垂目看着她泛红的面颊、落在颊边的湿发以及那冒着细汗的鼻尖,心里情不自禁的软一下,难免道:“要不然,你先歇口气再接着走?”
沈采采却是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恨声道:“不行,谁知道那些刺客会不会忽然就冒出来了。”
说话间,又有汗珠从她光洁的额角滚落下来,落在干燥丰满的唇上,就像是落在花蕊里的露珠儿。
皇帝没再多说,只靠着她一步步的往上,待得两人终于爬上小坡的时候,沈采采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嘴里吐出的气都是灼热的,烧得咽喉和肺部都在发烫。甚至,就连她撑着身体的小腿都开始有些打颤了——说到底,还是她这身体太弱,没啥力气。
不过,这小坡都爬过去了,剩下的路应该会轻松许多......
沈采采悄悄的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又抽了一口气,抓着皇帝的左臂,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那我们接着走?”
皇帝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嗯。”
说话间,他用自己还空着的右手将黏在沈采采颊边的几缕湿发拂开,拂至耳后,然后才又加了一句:“走吧。”
沈采采只觉得自己的面颊都在发烫,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羞赧。只是,这种情况下,她也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快便调整了一下呼吸,扶着皇帝的身子往他之前说的山洞走去。
比起之前的小坡,眼下的路自然更好走些。
可脚下踩着才冒头的春草,软绵绵的不着力,沈采采本就有些腿软,撑着皇帝半边身体走了一小段路就脚下一崴,面朝地摔了下去。
皇帝被她这么一带,亦是猝不及防的往下摔,不过他反应更快,用手撑了一下勉强还算是维持住了仪态。
沈采采:“......”人家说的“摔个狗啃泥”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沈采采简直都要被自己给蠢哭了,感觉又气又恼,眼皮也跟着酸涩起来,几乎便要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