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皇后不知道他是赞扬还是话里有话,心里有些忐忑。两人没有说话,默默的下棋。康熙棋风凌厉,以攻为守,很快就扭转了局面。皇后暗自着急,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他怪异的棋路,终于露出败相。“不成不成!这一子下的不对!”她下了一子,落子却想反悔。康熙笑笑,阻止道:“哪有你这样下棋的?举手无悔,你懂不懂?”皇后流露出无奈,撒娇道:“就一子。”“好!我就让你一回。”康熙当然不会跟她较这个真儿。
“筠儿,你要是总这么随意该有多好!”康熙望着皇后道。皇后抬头看他,随即低下头,轻声道:“臣妾也是身不由己!”“你小时侯多亲切随和,怎么当了皇后以后就变得这么拘谨?”康熙恳切的说。皇后叹口气道:“不是我变了,是您变了。您不再是三阿哥,婉筠自然也不能和从前一样。作为皇后,时时处处都有规矩约束着我。”康熙道:“有别人在的时候,你是皇后,要维护坤仪典范。可为什么只有咱们两人的时候,你还是皇后,而不是婉筠?”皇后垂眸不语,想起刚进宫时那次和康熙一起去看菊花,事后太皇太后和她说的话,心里有一点酸楚。“怎么不说话呀?”康熙问她。皇后道:“皇上,您还记得那次咱们一起去看菊花吗?”“记得,怎么啦?”康熙不解的问。皇后叹息一声,幽幽道:“老佛爷不希望我成为第二个端敬皇后。”康熙闻言一愣,往事历历涌上心头。
当年,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他父亲顺治皇帝专宠董鄂皇贵妃引来的无数风波,至今他还记忆犹新。他曾亲眼目睹董鄂妃去世时,他的父亲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撇下慈宁宫里的孤儿寡母和偌大的天下。有过一次惨痛教训的太皇太后,自然是不会让康熙重蹈父亲的覆辙。想到这里,康熙心里也有了一些惆怅。是啊!大清国需要的是端庄贤淑、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承载了皇帝太多个人情爱的女人。康熙向皇后勉强笑笑,道:“皇祖母多虑了。我怎么可能和皇阿玛一样呢?我不是皇阿玛……我不是……”他有些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皇后听了心酸不已。两人再没有心思下棋。
皇后见康熙默然不乐,便从随身佩带的荷包里拿出小时侯康熙送给她的玉佩,道:“您看,我一直都戴着这个玉佩。”事隔十年,玉佩的丝穗已经有点褪色,显然是经常被拿出来赏玩。康熙一见玉佩,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当年情景,那时他还是五六岁的孩子。如今他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经是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帝。他淡淡一笑,道:“你的荷包,我也一直戴着呢!”他从腰间的一堆饰物里找出那个五彩丝绣的荷包。皇后道:“颜色都褪了,过几天我再给您绣一个。还有这玉佩的丝穗,也该重新结了。”康熙握着皇后的手,道:“东西虽然旧了,但咱们的心不会变。我和你也不是皇阿玛和端敬皇后,永远都不是!我答应了皇阿玛,要做旷代明君。”皇后微微一笑,道:“臣妾也当效仿长孙皇后,做个贤后。”康熙笑道:“史书记载,长孙皇后有三子,你也要多生几个皇子啊。”皇后羞涩的浅笑。
康熙亲政之久,苏克萨哈在孤立郁闷之中奏请去守先帝陵寝,声称或许能够保全自己的余生。康熙把苏克萨哈的奏折拿给众大臣商议,鳌拜道:“苏克萨哈大逆不道,竟然诡称皇上亲政,他便没有了活路。还自请去守先帝陵寝,不是明摆着心存积怨,要向先皇告状吗!”班布尔善也道:“鳌大人所言极是,苏克萨哈如此藐视皇上,其罪当诛。”康熙道:“朕知道他这些日子赋闲在家,多有情绪。就让他去守皇陵就是了。”鳌拜对苏克萨哈早有怨恨,此时定然不肯放过他,再次进言道:“苏克萨哈罪大恶极,岂能容他打扰先帝在天之灵。奴才以为,对他必要严惩。”康熙本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也就不多说,道:“这事先搁一搁,你们回去到议政会上再仔细议议。”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鳌拜等人很快就定下苏克萨哈二十四条大罪,请求皇帝同意将苏克萨哈及其子孙处死。康熙气道:“朕只是叫你们去商议让不让苏克萨哈去守先帝皇陵,谁叫你们替他定罪了?还要将他及子孙凌迟处死!”鳌拜道:“苏克萨哈当年追随多尔衮,对先帝多有不敬,更借助多尔衮之力颠倒两黄旗和正白旗的位序,实乃罪犯滔天。”康熙道:“可先帝并没有追究他呀,反而在临终时授以顾命大臣的重任。此时又何必旧事重提!”鳌拜道:“苏克萨哈藐视皇上,在奏折里竟说什么‘俾如线余息,得以生全’。分明是对皇上亲政心存不满,意图谋反。”康熙道:“苏克萨哈终究是辅臣,功勋卓著,杀他全家岂非有失仁德。百姓们也不免要问,如此包藏祸心之人,先帝竟委以重任,岂不让天下人无端怀疑先帝没有知人之明。”“老百姓都是些无知之人,管他们做甚。”鳌拜不满的说。
康熙道:“苏克萨哈和你是姻亲,你为何定要治他以极刑,是不是有什么私心?”鳌拜见康熙始终不松口要杀苏克萨哈,不免有些气急,失态的向皇帝振臂道:“皇上,奴才忠心一片,何曾有过私心。皇上这么说,分明是要包庇苏克萨哈,奴才等大大的不服!”康熙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指着鳌拜道:“鳌拜你竟敢恐吓朕——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