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
淳于风皱眉,见他如此倔强也不再赘言,疾走两步来到书桌前坐下,提笔蘸墨在白纸上刷刷的一蹴而就。
“贯叶,你去侯府府医那问一下,这些药有没有?”
贯叶听话的接过来,药方却被淳于景一把拿走。
“不要在侯府拿,我的伤见不了人。”淳于景看看方子,果然是治疗内伤的。
闻言淳于风更是吃惊:“到底是谁伤的你,你又怎会来到侯府找我,没有回土帛?”
淳于景按着胸口强忍住疼痛说:“就我自己,万胤他们回去了。”
想了想,接着说:“腿伤是我自己弄的,内伤是刚才被当作贼人打伤的。”
淳于风黯然,兄长的本事他最清楚,没人能把他糟践成这样,一定是为了找自己。
“对不起,哥。”他终于叫出了暌违已久的称呼。
淳于风拍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就好。”
贯叶觉得自己站在这很碍事,他想着京城大街上的药房应该没关门,就对淳于景躬身道:“世子,我去京城药房买药,可使得?”
淳于景比起淳于风来自然是有威严的多,他嗯了一声,贯叶就塞上药方出了门,为兄弟俩腾出地方。
“大哥先躺躺吧,我看看你的伤。”
淳于景好笑:“阿风忘记了,你的医术是谁教的?”
淳于风怔楞,想起了少年时的快乐以往,只是那时他的视线都在一个少女身上。
“是我糊涂了。”他怅然,兄长无所不能,他自己生活太久都忘却了。
“今晚这个暗卫很厉害,若不是硬硬受了一掌,我兴许还在和他纠缠。不过你别担心,看着严重其实没什么,就是被震得气血翻滚才吐了血,将养两日就好。”淳于景安慰他,弟弟一直很善良,不然今晚他一定睡不着。
“那也不行,也得吃药好好调理,不然留下病根你将来怎么办。”
淳于景笑开,多日来的愁云就像是被风吹散,一贯严肃的脸看上去十分俊朗。
“等我伤好,就跟我回去,你受的苦,大哥会一点一点给你讨回来!”淳于景收敛了笑容,转瞬变得阴郁。
没想到,他的话一说出,淳于风很激烈的反对:“不,我不回去了。”
淳于景眯起了双眼,不悦的盯着他:“不回家?那你在天凌做什么,永远给人当先生?淳于风,你是安乐候府的二少爷,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你给我说你不回土帛,想要浪迹天涯?”
淳于风温柔的眉眼染上了痛苦:“大哥,你别那么说柔儿。人各有志,她看不上我也不能那样说她,毕竟……咱们是一起长大的。”
淳于景恨恨的一拍桌子:“你还顾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她呢?一包子心眼,害你成这样,还能心安理得的嫁给太子,真是好得很啊。”
“在天凌这一年多来,我已经看淡了,真的哥,我一点都不恨她。”淳于风很斯文,哪怕说起自己的伤心事,也是霜落那个温柔的先生景风的模样。
淳于景冷笑:“看淡?不恨她?那你躲什么?为了躲她和万胤,你竟然连你大哥都躲着,你让我怎么想。”
淳于风咬牙不语,低下了头。心里苦涩地想着,大哥,我不是躲你,我只是无颜面对与你。
他思绪飘摇,飘到了少年时最是容易情动的岁月。
安乐候府在土帛可是鼎鼎有名的,原因无他,只因府里的世子郎艳独绝,外貌俊美还是土帛第一才子。
就连侯府的二少爷也是温润如玉,虽然没有兄长出众,但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那时土帛贵女们流传着一句话,嫁人当要进侯门!
董晴柔是淳于景兄弟俩母亲手帕交的女儿,自小和侯府亲如一家。淳于景一向冷脸,对谁都一样,董晴柔就和淳于风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