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问:“你怎么看待早恋啊?”
“早恋?”江放显然没料到她问这个,惊讶了一会摇头笑笑,“阿随长大了啊,有喜欢的人了?”
江随的脸一下就红了:“不一定是说我。”
她用的是“不一定”,而非“不”。
江放当然听得明白,他虽平常不在江随身边,但还是了解她的。
他没有点破,温和地说:“纯粹从理性角度讨论,我不反对早恋,人之本性,越阻越狂,没用。不过作为家长,无法刨除感性因素,因为保护自己的女儿是本能,是不是?你如果受伤害,被欺负了,爸爸不能不管,阿随明白吗?”
江随点头:“早恋一定会受伤害吗?”
“不是绝对,只能说这种情况不少。”
江随点点头:“我懂。如果遇到不好的人,他会对我不好,对吧?”
江放:“嗯,很对。”
江随不知想了些什么,沉默了会,又说:“那……那如果遇到很好的人呢,要主动吗?”
原来在这等着呢。
江放笑了,给她一句准话:“既然是很好的人,应当珍惜一下。”
江随哦了声,低下头,又开始揉小企鹅的脑袋,揉了好半天,差点把它揉秃噜毛了。
还有两个问题徘徊在喉咙口,怎么都问不出来了。
如果……如果我喜欢知知的舅舅呢?
你跟周阿姨会不会不高兴?
江随最终没问,自然也不会得到答案。
但她很清楚,不理周池,她不开心,周池好像也不开心。
*
除夕夜终于来了。
这一天,是二零零八年的二月六日。
江随过了热热闹闹的一整天,上午和姑姑、表姐、表弟一起逛街,买好了要带回家的各种礼物。很幸运的是,她买到了给周池的淡疤霜,是表姐帮她选的,据说对疤痕效果很好。其实周池额头上算不上疤痕,只是上次受伤结痂后留下了一点红印,远看不影响什么,但近距离还是很明显。江随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就想买个东西给他涂涂,希望有效果。
下午一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包饺子。
等到吃完饭,大家就开始玩牌,晚上又一起看春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小孩子们不看电视,江随和表弟还有小侄女一起出去放烟火。
这个年代,市区还没有禁放烟花爆竹。
吃年夜饭的那一阵,鞭炮响得刺耳,后来慢慢就少了点。
到了九、十点钟,大家可能都在看电视吧,附近出奇地安静了一小段时间。
江随回到屋里看电视,窝在沙发上给朋友们发新年祝福。她不喜欢群发,都是一个个编辑发送,反正人也不多,很快就发完了。
在江随的通讯录里,周池的名字排在最后一个。
她也给他发了,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新年快乐”,看起来像群发的一样,但没有等到回复,还是忍不住失落,一连看了好几次手机,每次来的新消息都不是他。
是给他发祝福的人太多了吗?
他忙不过来?
江随为他找了好几个理由。
过了快十分钟,江随有点难受了,不想再等,丢下手机去厨房里帮姑姑一起拿饺子,给大家当夜宵,后来还是小侄女喊她:“小姑姑,你手机响,有电话!”
江随把饺子放到桌上,走过来看了眼手机屏幕。
。
她愣住了,心跳不知不觉地快了几倍。
江随捏着手机,快步走上楼,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喂?”
熟悉的淡淡的声音。
江随靠在门上,“周池?”
“是我。”
彼此都沉默了一下,从手机里听到了对方那边遥远的爆竹声。
江随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
周池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主动问,“怎么样,过年玩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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