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好像还不少。
江随说:“不许乱花啊。”
“放心吧。我穷成这样了,还乱花?”知知喜滋滋,他一高兴就飘起来,信口胡夸,“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长得漂亮,还温柔善良,这都不算啥,关键是还这么有钱,出手还这么大方,以后谁做我姐夫,那他超有福了。那啥,你等着啊,我去买个烤红薯给你!”
他顶着小卷毛一溜烟跑出门。
江随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还真是小狮子了。”
想了想,回屋拿了桌上的白色盒子,上楼去找周池。
房门没关,虚掩着。
江随敲了敲,里头有声音:“进来。”
江随将门推开一半,看到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旁边的小木几上有几张糖纸。
江随已经好一阵没来过他的阁楼,过年前那段时间都在别扭着,现在才发现他改动了屋里的摆设,床推到了最里面,贴着墙,书桌挪了位置,屋子中间的空间变大,宽敞了好多。
江随站在门口没动,攥着盒子的手放在背后。
“站那干什么?”周池往旁边挪了下,将电影暂停,从屁股底下抽出垫子丢到旁边,手点了点。
江随脱了鞋,穿着地板袜走过去,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
周池把脚边的毯子拉回来,盖她腿上,瞥见了她手里的盒子。
“你拿的什么啊?”
“给你的。”江随递给他,动作很自然,手心却热着。
周池看了看,上面全是英文,他几乎都不认识,看了半天,抬头看江随。
江随被他的表情逗笑:“你英语差成这样啊,这是淡疤霜啊。”她指指额头,“你这里。”
“……”
周池也是服了她,又低头看了两眼,想想又要笑,“哎,你见过哪个男的抹这东西?”
啊,男的就不能抹了吗?
男的还有用洗面奶的呢。
江随说:“你额头还有印子。”
“有印子又怎么了?”周池低头瞧她的表情,“你嫌弃啊?”
两句话就把江随问得哑口。
他低眸,无声地笑了下,把盒子拆了,拿出里头的小白瓶。
“这怎么用啊?”
江随看着他:“你要用么?”
“买都买了,不用干嘛?”
江随:“……”
你怎么正着反着都有话说啊。
比知知还难伺候。
江随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点优势也占不着,她送个礼物本来就紧张,他还说东道西。
她看了他一眼,说:“很简单,开盖,抹一点儿到你额头上,再盖好。”
周池:“……”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都笑了。
“厉害了。”周池说,“嘲笑我?”
江随表情收了收,“没有。”
周池抬了抬眉,把瓶子给她:“帮我抹吧。”
他说得理所当然,就像当初让她帮忙写检讨一个样,料定她一定会答应。
江随看了他几秒,低头开了瓶盖,右手食指刮出一点面霜:“你头低一点儿。”
周池很配合,脸靠近她,头低下。
江随看着他额上的印子,手指碰上去,轻轻地抹了几遍,白色霜体化开,变得透明。她手指慢慢绕圈按摩。
周池的脸动了一下。
江随空闲的那只左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下巴,“别动啊。”
他真的就不动了。
江随专注于正在做的事,直到抹完了,视线往下,看到他的眼神。
她漆黑的睫毛颤了下。
屋里太安静,落地台灯在墙边,晕了一圈的光。
四目相对。
渐渐能听见乱掉的心跳。
江随喉咙干涩,轻轻地缩了手,松开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