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孔,忽然笑了。
“我倒是没有意见,我只怕你爷爷会有意见,毕竟,我自忖着自己的气质确实旁逸斜出了一些,你爷爷正在病中,为了我而生出些闲气来,反而不美。”伍媚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云淡风轻里似乎又带着几丝自嘲。
气质…旁逸斜出…沈陆嘉额角的筋忍不住跳了跳,她还真敢说。一直站着的沈陆嘉忽然坐在床沿,棕褐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素净的小脸。然后伸出手去,扶住那精致的下颌,低头便吻了上去。
伍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两片唇送上去。
沈陆嘉将她紧紧抱贴在胸口,嘴唇先是沿着她菱形的唇线细细咂摸,然后才从齿缝里将舌头探进去。两条舌头像水底的游鱼,时而一条追一条躲,时而又亲昵地交缠。
原来,唇齿相依的感觉这么美妙。不止是心尖,连齿缝间都像开出了花来。上一次吻得太急,沈陆嘉这一次终于体味到了舌尖欢爱真正的滋味。一直到彼此的鼻息都粗重起来,沈陆嘉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伍媚,正色道:“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
伍媚唇角一弯,有些恶作剧地说道:“我还没刷牙。”
沈陆嘉好笑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调皮。”
“说正经的,待会儿去看你爷爷我还是先用你的女性朋友这个身份吧。”
沈陆嘉沉吟了半晌才道,“随你罢。”
伍媚并不知道因为沈陆嘉太过洁身自好,哪里有什么女性朋友。他的女性朋友基本上就等同于女朋友了。伸手扯下鸢尾花里还散发着香气的小卡片,在掌心里捏成一团,丢在了床头柜的果碟里,伍媚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反正这花我也不喜欢,借花献佛,你不会有意见吧?”
沈陆嘉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爱财成这样,不过既然这花是别的男人送的,留着总归碍眼,挥挥手,沈陆嘉难得开了个玩笑:“准了。”
起床洗漱过后,伍媚选了一件蛋黄色的高领无袖针织衫,一条藏青色底带斜纹蓝灰色格子的齐膝裙,又将一头乌发绾成一个斜髻,然后拉开首饰盒的抽屉,取出了一副钻石耳钉。
大概由于前一阵子都没怎么带耳坠,耳洞居然有些塞,铂金耳针怎么都戳不进去。一直站在伍媚身后的沈陆嘉发觉她小巧圆润的耳珠已然有些泛红,有些心疼地主动上前,“我来吧。”
沈陆嘉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小心翼翼地捏住伍媚素白的耳廓边沿,将耳针先从耳垂背面戳进去一些,每前进一点都不忘问一声“疼不疼。”得到否定答案后才继续推进,等到耳针戳入耳洞大半后他才又抽出来,改从正面塞入耳洞。
两个人的脸离得极近,伍媚可以近距离地看到沈陆嘉茶色水晶一般透亮的眼眸和浓黑的睫毛。他眼睛里此刻没有其他,仿佛帮她扣上钻石耳钉便是世间最大的事。
“好了。”沈陆嘉望着伍媚耳垂上两粒璀璨的钻石,正随着光线的折射,如同伍媚在朝他挤着眼睛笑。沈陆嘉不禁也跟着微笑起来,想必古代张敞画眉的乐趣也就大概如此了吧。
无意间瞥见伍媚肩上掉落的发丝,沈陆嘉又细致地帮她从针织衫上拈掉。
这一切都被伍媚从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她未施任何脂粉的脸上也带上了难掩的笑容。
“怎么样?” 伍媚扭头回望沈陆嘉。
“很美。”沈陆嘉真心实意赞美道。
阳光从虚掩的窗帘里照进卧室,从梳妆台上晶亮的瓶瓶罐罐、密齿的楠木梳子、丝绒材质的首饰盒,到床上凌乱的被子、颠倒的枕头、微动的帷幔,总而言之,这卧室里所有的一切都散发出一种叫做温馨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抽死了个破*
戴耳钉那段,咳咳
☆、35三个折不断的女人
蔺川市军区总医院高干病房的走廊上有些可笑地铺着红地毯,穿着橄榄绿军服的警卫兵像松树一样矗立在一些病房门前,目光警醒地打量着往来的探病者。红绿相间,伍媚忍不住想起了红头绿毛的鹦哥儿,偷偷一乐,她堂而皇之地抱着那一束香根鸢尾跟着沈陆嘉进了沈国锋的病房。
老人的情况稍微好了些,此刻正半卧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报午间新闻。
沈陆嘉环视病房,未见护士的身影,不由脸色一沉。
“我让她们出去了,我不习惯这些年轻小姑娘老在眼前打转。”沈国锋似乎看穿孙子所想,给他解了惑。随后又看向伍媚,花白的眉毛微微一跳,“陆嘉,你身旁这位是——”
“爷爷,她叫伍媚,是我的朋友,来看看您。”
“伍小姐,请坐。”沈国锋吃力地伸手去摸床头的眼镜盒。沈陆家赶紧将老花镜替他取了出来。
“老爷子,您好。”伍媚将那束花轻轻放到另一侧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