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柳一眼便发觉自家小姐脖颈的一点猩红,一边担心小姐身上有其他伤口,赶忙四处探寻,又觉夜间太过疏忽,自责不已,以后定要留下守夜之人。
赵清婉看着冰柳暗下决心的模样定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不过冰柳啊,像是来你家小姐房里之人,只怕再多十个你,也是拦不住他的。
赵清婉并未想瞒着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毕竟梳洗穿衣一看便知,太容易发觉,然切不可说与爹爹和娘亲,恐他们担忧,在冰梅要去告知老爷夫人之时,就被赵清婉拦下了,嘱咐她们不可说与父母兄长,就连阿姐也不可多言。
冰梅几个虽不知为何,但自家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也就没有多言,只默默想着法子遮住这个痕迹,她们倒是嘴巴紧的很,奈何这伤口总归是不能暴露的。
故,今日赵清婉出门之时,并没有梳往常的双螺髻,而是如同阿姐一般,大部分发丝自然垂落,披在肩头,只上面浅浅挽了飞天髻,步步生莲发簪穿髻而过,就连衣裙也在脖颈间稍作名堂,想来是看不见那伤口的。
赵清婉很是愉悦的去寻阿姐,倒是被赵清菡好一阵儿打量。
“这大热天的怎得领口这般竖着,倒是你这剪裁图案很是别致。”这可不是衣铺剪裁的嘞,是赵清婉让冰柳将竖起的领口上星星点点剪了小图案,既不会觉得夏日竖领太过怪异,这样小巧的设计也可以挡住那一点伤痕。对了,这可是苏茜的做法,前世在京中贵妇圈子里很是火了一把。先借来用用,虽不如那般精巧,倒也有模有样。
“很是喜欢这件料子,然不喜那竖领,本让冰柳剪掉这领子,都怪冰柳剪坏了的,倒是想出这个办法弥补了一番,也就饶了她。”赵清婉轻轻浅浅都推给了冰柳,一旁的冰柳很是讪讪背了这个黑锅,暗处吐了吐舌头,脸色稍红,只以为她是羞愧之状。
“冰柳这丫头越来越手巧了,昨儿母亲给看的绢帕样子说是冰柳做的就很是赞叹了一番呢。”赵清婉打趣着说。
“姐姐莫要夸她,改日给我开绣房去,我找谁说理去。”赵清婉继续添了一把火,很是把冰柳烧的快要着了。
冰柳硬着头皮继续跟着自家这无良小姐走,一旁的冰荷,笑得快要直不起腰。
赵清菡是要去寻宋承云的,也就带着身旁的书眉和书凝上了马车,旁边跟着一众吴伯选出来的侍卫,只嘱咐了婉婉小心行事。旁的一概没有过问。
赵清婉送了阿姐,方又去墨竹轩寻三哥,三哥依旧坐在那石凳上,很是悠闲自在。
“走吧三哥,晚了怕是准备不完,我想着几日就要开张呢。”赵清婉催促着。
“急得作甚,自是一切准备妥当了,只待你和那苏茜深谈便是,自你说了要开成衣铺,二哥和我均把一应原料供应商谈妥当,你且放心便是。”赵清扬说着又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苦丁,拿起另一壶花茶倒在赵清婉面前的杯里。
赵清婉在书院里就发现三哥在喝苦丁,倒也没多问,此时好奇的是,三哥日日同她一起在官学,怎得有时间安排其他,就算有二哥帮衬,想来二哥还有户部的事情要忙,也是力不从心的。
赵清扬一看妹妹水眸充满疑问,倒也没卖关子:“供应之人是旧识,在和州外祖家那一带,京中有他分设的布匹店,当年有些交情,我只快马去了封信,便一切无事了。技艺功法也都考察过,确是不错,不过需的你和苏茜去探看一番,毕竟我不晓得成色符不符合你们意思。倒是价钱不用担心,哥哥这儿的足够,开起来没问题。”
赵清婉起先听的很是震惊,竟不知三哥还有这般关系,想来是靠谱的,又闻三哥提到银两,只觉熨帖。只是她担心太多人知晓,毕竟并未想背后之人是将军府的事情传出。
“三哥,我们只能是幕后,不能走到台前。”
“你且放心,三哥只与上头之人自明身份,那人自是靠得住的,至于和他底下之人交涉,我是派向南去的,向南对采买接洽一事最是上手,我想多多历练他,日后更大的生意交给他也就放心。”
向南此人,赵清婉是知晓的,本是奴才,从小与三哥一起长大,算是三哥陪读,很是聪明机灵,后家里慢慢有了银子便给他脱了奴籍,倒是一直打理着自家的农田,未曾再见过面,不想,此时竟被三哥招来派上用场。
至于衷心,完全不必担忧,上一世将军府败落之时,就是这些一个个家养的奴才众人凑钱为父亲兄长买了棺材,且向南将大哥的儿子收养回家,败落之时方见人心。
“如此便好。如今,还有一事,涟漪坊开张之后由我操办着,但是其他一应打算需的三哥自己策应,妹妹就不掺和三哥了,想来哥哥对婉婉那日的话很是明白。”
“自然,旁的不必你担忧,一切交给哥哥,至于涟漪坊,哥哥会协助你,只他们信奉的主子,唯你一人,我和二哥都不行。”赵清扬很是严肃的说出这番嘱咐,涟漪坊对女子一应事宜很是要紧,日后定颇有用处。自要把控在婉婉手里,他和二哥也不便插手。
“这...”赵清婉稍有迟疑,毕竟都是哥哥们打点,她只是出个主意,哥哥们就叫她全权打理,很是信任她。
“不必犹豫,接着便是,对你自是有用。”赵清扬打断她的迟疑,直说出声。
“好,那便这样罢。”赵清婉轻声应下,后两人一起去了别院,一路上赵清扬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