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得不在温彻斯特再举行一次,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在温彻斯特举行加冕仪式省事一点。
「为什么?」威廉奇怪地问。
「因为我这么建议!」南丝没好气地说。
威廉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这样可以讨好她留下来的话,他可以在温彻斯特加冕一次,然后再到伦敦加冕一次。
「你什么时候要再教我射箭?」
「你还想学?」
「废话,不想干嘛问你!」
「那就……」威廉略一思索。「今晚扎营用过餐之后。」
半个多月里来,由于威廉的坚持,南丝不得不与他共骑,白天占领他的大腿,夜里占领他的帐篷;偶尔心血来潮他会主动教她射射箭,有战事时,起初她都自愿陪同后军一起守帐篷,但几次以后,她发现根本没有人敢偷他们的帐篷,于是又忍不住跑去观战。
不是想看战争场面,而是想看威廉打仗的英姿。
说到威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明明长得该死的好看,偏偏不爱笑,那天听到的大笑声好像是绝响一样再也不曾出现过,即使是在作战,也总是端着一张冷静得教人抓狂的表情,是生气或高兴仅能由他的眼色深浅变化来判断,但若是他把愤怒的心情直接流露于外时,大家最好赶紧跳上马逃之夭夭,稍慢一点只好十八年后再来叙旧了。
而且他虽然很体贴,抱她上下马的时候动作也很温柔,却老是当她是手下士兵一样说话,有时候听了真是让人不爽。
但他打起仗来实在是酷到不行,威风凛凛、所向无敌,绝对是会让她迷恋的典型,名副其实的征服者,甚至比她期待的更完美,如果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必定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她不敢,也不能。
倘若可以的话,她真想把他带回家去作纪念品,但不必经过任何考虑她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这种英雄豪杰只有在这种混乱的黑暗时代才会这么出色,就像她这种聪明过头的女人只有在她的先进时代才能成为天才,如果对换过来,他们都只会是平凡的普通人而已。
「为什么叹气?」
南丝抬眸,因为仰头看他很累,干脆躺在他的臂弯里。「你为什么要侵略英格兰?」他的臂长胸阔,躺起来就好像睡在摇篮里一样,安全又温暖,舒服得很,睡午觉正合适。
「这不是侵略,而是名正言顺的继承。」因为她的措辞,威廉的眼色悄然加深,很明显地表示出他的不悦。「由于无子,我表兄爱德华曾应许我为英格兰王位继承人,当时哈罗德也同意奉我为王。两年前,哈罗德海难时也是我救了他,没想到爱德华一死,他马上翻脸不认人,所以我才决定用武力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可是你本来就对英格兰王位有野心,不是吗?」她又问,同时无意识地伸出手指去抚摸他的唇瓣。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王国。」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二回与他共骑开始,每当他在说话的时候,她老是喜欢把手指放在他的嘴上描绘唇型。他知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种奇怪的习惯,因此虽然这样会使他说话不太方便,却没有刻意点破她,因为契斯特曾说过,任何她主动亲近他的行为都不能阻止,即使他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不愉快的反应。
「你已经有诺曼第了。」
「在法兰西王眼里,诺曼第公爵只是他的封臣,除非我成为英格兰王,诺曼第才能够真正成为我的领地。」
「可是……」她想告诉他,最后他的子孙也会失去诺曼第,但转眼一想,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谁知道会如何呢?
「什么?」
「没什么,只是很奇怪……」南丝收回手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再多留一个月?」
「我要你考虑。」
「考虑什么?」
「为我留下来。」
南丝白眼一翻。「那是不可能的事!」
「请你考虑过之后再回答我。」威廉非常坚持。
「但是……」
「请先考虑。」
执拗的黑眼与顽固的灰眸相对片刻,黑眼败退,南丝耸耸肩。
「好吧!那在我考虑之前,请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我为你留下来?」
「我要妳。」
说的可真直接,不过她大概也猜得到是这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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