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什么工具来做那种治疗的?」
「当然记得,一把切肉刀。」
噗一声肉汤喷了一地,「切……切肉刀?」南丝呛咳着,不可思议地重复。
「对,屠夫用的切肉刀。」欧多颔首,很礼貌的闪开一边拂去被喷到的汤汁。「他全部的工具就是一把切肉刀和一块布,切肉刀剖开肚子,布是用来擦血的。」
南丝差点昏倒。「他到底剖开肚子来干什么?」
「他说要看看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器官受伤需要缝补。」
「用……用什么缝?」
「缝衣服的针线啊!」
南丝难以置信地张着嘴片刻,然后摇摇头,实在不想再听下去,却又不能不听下去,甚至还必须打起精神继续和他们闲聊五四三,因为她和他们一样,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熬过等待的时间,不然他们肯定会抓狂。
特别是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那是为了静心专注于治疗威廉,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慌乱,否则威廉就真的没救了。
然而每当她孤独一人陪在威廉身边时,恐惧就会开始侵蚀她的冷静,削弱她的意志力与精神,使她愈来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愈来愈没有信心,愈来愈沮丧,然后她会开始发抖,想到如果她没有救活他,她该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担忧呀!
但现在她只能尽力把持住冷静,即便有再深浓的恐惧与担忧都必须视而不见。
她知道,在威廉清醒之前,她的神经都会一直像现在一样,如同一条过度绷紧的线,只要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随时可能会崩溃。
因为威廉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所以……
不,不是因为这样,不是!是……是由于所有事情的起因在于她的心软、她的无知、她的任性、她的多事,才会造成这种结果,因此她是内疚……
不、不、不对,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呢?
奇怪,奇怪,她好像抓住什么了,但摊开两手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南丝?南丝?」
「嗯?啊!」南丝猛然回过神来,发现欧多与契斯特用同样担忧的眼神注视着她。「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刚刚……」契斯特迟疑着。「看起来好像很苦恼,哪里不对吗?」
苦恼?有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想……啊!想前天你们为什么信任我来为威廉疗伤?」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只好随口抓出个问题来。
契斯特表情怪异地与欧多互瞟一下。「你……要听真话?」
「当然。」
契斯特叹了口气,「我们不是信任你,而是……」他露出苦笑。「没有其他办法了。」
「呃?」
「通常像威廉如此沉重的伤,我们的医生只能替他把伤口缝合包扎起来,喂他吃一点罂粟减少痛苦,然后……然后……」
「让他在昏睡中死去。」欧多细声接着说完。「当然,运气好的话他也可能活下来,但有九成九是没有救了。」
「耶?」南丝惊叫。「简……简直不敢相信,你们连试都不试试看吗?」
「怎么试?」欧多两手一摊。「我们的医生只会那样做啊!」
「虽然我们知道拜占庭(土耳其)的人拥有精湛的医术,也有人会像你这种剖开人体的治疗方法,但我们并不懂。」契斯特无奈道。「事实上,那位修士也是从拜占庭的医生那儿听来的医疗方式,但是我想他并没有很了解吧!」
「拜占庭?哈!」南丝翻翻白眼。「他们有些医术的确相当先进,但有些却很可笑,什么忧郁症可以在下弦月时连续吃八天鱼来治疗,这算什么嘛!」
契斯特与欧多再度相对一眼。「你是说,你的医术比拜占庭的医生更厉害?」
南丝沉默一下,耸耸肩,「老实说,我只懂得皮毛而已,不过我有……」她转头注视桌上的电脑。「那个,我不会的东西那里面都有。」
「那究竟是什么?」
南丝又沉默了,好半晌后,她才慢吞吞地说:「我说了你们也不懂。」
契斯特眨眨眼。「我可以偷它吗?」
南丝怔了怔,失笑。「你不会用,又看不懂,偷它又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契斯特叹道,再换上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