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醒时打架喝酒,醉倒大被同眠,谁不知道谁啊……”顾雪绛不以为然:“其实还有更厉害的,给他们留点面子,没写出来而已。”
徐冉兴奋道:“我想听最厉害的!”
顾雪绛是真喝多了:“姓傅的家伙,有问题……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能‘克己复礼,少私寡欲’,又不是圣人对不对。所以根据我当年的观察,我怀疑他……不举!”
徐冉大惊:“不举?!”
顾雪绛沉重点头:“不举。剑阁大弟子傅克己,他不举!”
程千仞:“你们到底要说那个词多少遍?”
他有些好笑地想,背后说人坏话,简直像小说里的炮灰反派。
顾雪绛端起酒盏:“其实不举这事儿啊,可能跟功法有关系……”
话音未落,露台灯火一闪,周遭俱暗,酒盏里忽映出一泓寒光!
凄厉剑啸声响起,抬眼见一柄长剑斩开夜暮!
这一剑实在太快,自天外而来,他甚至看不清残影,便觉剑意先至,令咽喉灼烧般剧痛。
下一刻就要被寒锋穿过,血溅明镜阁,顾雪绛却醉着,只痴痴笑道:“好快的剑,好美的人。”
“铮!——”
两剑相击,惊雷炸响,久久回荡。
被劲风压过的灯火烛光重新亮起,没有断头,没有鲜血。露台上只是多了一个人。
那把割裂夜幕的剑,指在顾雪绛喉间。未能近毫厘。
千钧一发之际,‘神鬼辟易’一剑横来。
轻如雪花飘落,稳如长堤拦江。
重重纱幔翻飞狂舞,奏乐美人以为他们醉酒过招,琴瑟声忽变高昂激烈。
汹涌澎湃的真元自对方剑锋传来,山海般威势当头压下。程千仞气血翻涌,脸色骤白。恰在此刻,金色刀光乍起,直取来者面门!
斩金刀已出鞘,徐冉酒醒了。
劲气纵横,顾雪绛左颊渗出一道细细血线。血珠滑落,他下意识抚上,舔了舔指尖。
像是才知道疼,轻嘶一声,眼神清明些许,终于看清来者:“傅兄?好巧。”
他环顾四周,神色镇定:“你们拔剑做什么?”
程千仞:“……”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
哪怕你觉得他行事荒唐失分寸,哪怕你也很想打死他。
还是要站在他身前,替他挡刀剑。
***
琥珀色热汤冒着白气,林渡之一手端碗,一手推门。忽然顿了顿,转身问道:“阁下找谁?”
片刻后,阴影处走出一人。竟是那位细雨天骑驴入城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勾唇轻笑。
林渡之微微蹙眉。他作为医者,不怕见到伤口流血。却厌恶血光戾气。
眼前此人,浑身上下都是令他不舒服的气息。
不笑时显得阴沉,笑起来却很邪性。
45、45
布衣少年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我找此书笔者。”
林渡之瞥了一眼:“作甚?”
外人面前, 他惯来寡言少语。
少年却不怕, 谈笑自若:“叙旧。其实我更愿意给他上坟扫墓,那样说话愉快些,可惜他没死,我不得不找来此地。”
气氛骤然僵冷。向这边走来的五六位姑娘与客人忽感压抑,不约而同停下, 改道绕开,远远观望。
原上求问:“你要拦我吗?”
林渡之没有动。他手中热气腾腾的汤碗白雾消散,在无形压力逼摧下, 微微泛起涟漪。
露台上,顾雪绛话音未落时,徐冉一刀含怒出手, 真元磅礴, 更因烈酒助豪兴,凌厉不可当!
剑背压力稍轻,程千仞得以喘息, 提剑手腕翻转, 剑柄猛然后击:“你先走。”
顾雪绛只觉一股大力打在椅背, 眼前昏花, 便连人带椅飞冲出重重帘幕,又在弹琴姑娘们的惊叫中稳稳停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