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周弘文盯着陶真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 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眼神中透露着危险。
“本公子既然开口夸你, 你接着便是,难不成你觉得本公子说的只是虚言?”
陶真一听此话,后背顿时渗出汗来,他头一次遇见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此人还是个身份尊贵,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是,多谢公子赞赏。”
“这才对嘛!”周弘文轻蔑的笑了一下,“我最是讨厌那些个繁文缛节,夸你你就接着,说那些个自谦的话有何意义?”
陶真躬身乖乖回道,“是,陶真受教了。”
陶真本以为他顺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公子便会没事了,不料周弘文话音一转。
“既然已经比试了诗文,接下来不妨就比试一下武艺,众位学子可有异议?”
底下学子议论纷纷,但却无一人出言当场反驳,这时候,若是再不晓得上面的这位公子是故意找事,那他们就算白活这么些年了。
而且,此次倒霉之人估计头一个就是刚才拔得头筹的陶真了,谁让他压过少公子得了第一呢!这不明摆着是触人家眉头嘛。
之前的羡慕嫉妒也都变成了同情,可一想到他们自个儿也要参加比试,顿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不出众人所料,周弘文存心找茬,第一个整治的对象就是陶真。
只听他说道,“陶学子,既然你于上一场比试中拔得头筹,此次比试就从你开始。”
陶真额头冷汗澄澄,汗水顺着发际滑落而下,他抿了抿嘴,“回禀少公子,我并不精通武艺,若是勉强出场不过是贻笑大方而已,这一场武试,我主动认输,权当一个垫底的便罢了。”
“陶学子又谦虚了不是?”周弘文似是对陶真十分看重,满眼都是信任,“君子六艺,相信府学里的学子都学过吧,陶学子既然在诗文上才识出众,想必在六艺上也不会差,如今还没比试怎可轻易认输呢?”
陶真一想,若是比试君子六艺,自己参加也并无不可,反正他和其他学子的水平都差不多,即使当真技不如人只得了垫底的名次,那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以后多努力便是。
周弘文见陶真应承下来,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君子六艺射以观得,今天我们就来比试射艺,权当是为此次宴会添一个乐子。”
此言一出,于情于理都没什么不对,众人自然同意。
可周弘文当真会如此轻易罢休吗?显然不会,只听他又说道,“一味的比试射靶子太过乏味,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为了表示学子间对彼此的信任,两两学子为一组,其中一学子头上顶一个果子,另一人持弓箭射果子,如何?”
不待他人出言反对,周弘文大手一挥吩咐道,“来人,拿弓箭!”随后又对底下惊慌无措的陶真说道,“陶学子,此次就由你我先为众人示范,你觉得是我先持弓射果子,还是你先来呢?选吧!”
陶真双手发抖,以前他遇到的全是谦虚有礼的文人,即使个别读书人会说些酸言酸语但也从未伤过人,如今这个少公子摆明了是想整治他,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他持弓箭射果子,以他的技艺不是落空就是射伤了人,落空也就罢了,不过是丢人而已,若是伤了少公子,肯定会被官家降罪。
即使他故意射空,等到少公子射箭之时,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全交付于对方的手中,以这位少公子的脾性,即便没要自己的命,至少也会把自己弄残,如此一来自己前程尽毁。
陶真左右为难,周弘文步步紧逼,“陶学子还没考虑好吗?还是说陶学子觉得本公子不配与你配合射箭?”
这么一大顶帽子压下来逼的陶真不得不妥协,正当陶真打算硬着头皮上阵之时,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唉?以公子之尊实在不必屈尊降贵亲自下场比试,不如就由小人代劳与陶学子配合表演射箭,为公子助助兴。”
周弘文手里已经接过下人呈上来的弓箭,眼看就能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识抬举的陶真,如今中途冒出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这让他颇为败兴。
他语气不善,冷着脸问道,“你是何人?”
“嘿嘿!小人苏锦楼,拜见公子!”苏锦楼一脸谄媚,迫不及待的对着周弘文行了跪礼,言行举止与奴颜婢膝的小人一般无二。
苏锦楼?周弘文还真知道这个名字,此次来临平是为稻田养鱼而来,貌似此法的最初提出者就是这个苏锦楼,临行之前父王还特意嘱咐让他赏赐此人,若是此人有真才实学可堪造就,就把此子一同带回凉州。
周弘文对苏锦楼十分看不上眼,“你说你愿意为本公子代劳?”
苏锦楼讨好的笑着,口中的溢美之言不要钱似的说了出来,“公子文武全才,以公子的才能,若是亲自下场射箭,必是箭箭都正中目标,别说是射果子了,就算是百步穿杨,三箭齐发也不在话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