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做两手准备, 能成功救出子约来最好, 若是出现意外,也不要慌,你想办法去见平南郡主, 告诉她子约的情况。想必她不会袖手旁观。”
按照惯例,除夕夜文武百官要陪着皇帝过年守岁,李氏父子不在府中,必定会带走一部分侍卫, 剩下的人忙着喝酒放鞭炮,正是看守最松懈的时候。
到时府内府外一齐发动,景国府内谢平澜带着明月的一干手下劫狱, 救出王子约,府外巫晓元会同这些天联络到的各方豪杰要闹一个大乱子, 引得石安城震动,众人趁乱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寻机出城。
巫晓元他们准备突袭石安的官仓。
石安官仓年代久远,设施陈旧,看粮的都是原来的永州兵, 以巫晓元等人的身手,加上邵家提供的□□,想潜入进去放把火轻而易举,有鞭炮声遮掩,运气好的话不用怎么动手,它自己就能烧得个烈焰腾腾,惊天动地。
谢平澜选择烧粮的另一个原因是石安官仓单独矗立在城西,远离民居,真正烧起来不会波及无辜。不知官仓里有没有要往军前运送的粮食,要是有,能影响到司徒翰所率兵马的士气,也算一举两得了。
他到是没有料到,李氏父子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重金将白州的存粮买空了,那些粮食现在都堆在石安官仓里。
好巧不巧的,李氏父子也把策动邺州粮荒,同费长雍撕破脸的时间定在了大年三十这天。
大年三十下午,中间人将留在石安等待结最后一笔粮款的几家掌柜请到酒楼饮酒,席间突然涌进许多官兵,将人带到官仓扣押,非说他们卖过来的粮食里面掺了大量的沙子,逼着他们送信叫人拿钱来赎。
这实际上是朝廷将人扣下为质,警告白州的粮商们不许帮助费长雍度过难关。
三十傍晚,文武百官去赴御宴,李韶安父子都在其列,带走府中上百名侍卫高手。
不等天擦黑,程猴儿、隋顺等人一起进府,说是辛苦一年,大小姐要给大伙发赏钱。
这时候周围的鞭炮声已经零星响了起来,发完赏钱,明月又拿出银子,请管事的多置办两桌年夜饭,留手下人在府里过夜。
管事不疑有它,没敢收钱,直接叫厨上去准备菜肴和酒。
大年夜,人家主仆凑一起热闹热闹也无可厚非。
程猴儿等人假意喝了两巡酒,借着如厕之际将附近当值的几个护院悄悄处理掉,跟着明月直奔关押王子约的小跨院杀去。
这时候夜色已深,所有的声响都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掩盖,寒风袭来,带着淡淡的□□味儿,今儿晚上不管是家丁护院还是地牢里的看守都有不少请了假回去同家人团聚的,一路过来十分顺利,两个把门的正在抱怨大过年的赶上当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摸到近前,一刀毙命。
谢平澜这会儿人在地牢里,铁笼子上挂的那些锁他已经搞清楚了,钥匙都在李尚义那里,今晚刚好李尚义也在,除了他俩,还有李祺以及另外两个看守。
连他在内一共五个人。
谢平澜约摸着时间同李祺道:“人多了气闷,你带他们上去透口气,过会儿回来换我。”
李祺这几天已经习惯被他支使,答应一声,不敢打李尚义的主意,期待地看向另外两个同伴。
那两人只当未听到,直到李尚义说了声:“李炎去吧,小七留一留。”那李炎才起身随着李祺出了地牢。
李尚义已经习惯整个月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并没有过年就要轻松一下的想法,如此吩咐也只是给疯驼子几分面子,关于此人的传闻太多了,李尚义可不想惹他发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过了一会儿,李尚义听着外头有狗叫声,起初他并未在意,还当李祺二人惊动了那几条畜生,今晚鞭炮响个不停,护院的狗都十分亢奋。很快狗叫声停了,有脚步声传来。
李尚义整日守在这里,自己人的脚步声他熟到不能再熟,觉着不对,腾地站起来,沉声喝道:“什么人!”便要去拿兵器。
谁料疯驼子反应更快,佝偻着身子,驼峰一下子就把他挤到一旁:“李祺?你领了谁来?”
李祺吭吭哧哧地道:“舒窈姑娘的几个随从,喝多了,非要来敬你的酒。”
后头果然响起程猴儿醉醺醺的声音:“姑爷,姑爷,大过年的,咱回不了家,来,让兄弟敬你一杯。”
李尚义脸色不大好看,忍了忍没有发作,正待和这些人好好说一说规矩,就见疯驼子已经抢先一步,把牢门打开了。
由外头涌进来的何止是程猴儿,足有十几个人,他们刚才在外边已经宰了李炎,这时候哪还会客气,谢平澜沉声吩咐:“别留活口。”三下五除二就将李尚义和那“小七”解决了。
李祺吓得都快尿了,连声道:“别杀我,舒窈姑娘,我投降,听话,是自己人啊。”
若是有空闲,明月其实颇想叫他死个明白,自己实在是有一万个杀他的理由,不过这会儿救子约要紧,没空同他废话,只能委屈他做个糊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