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像炸开了锅似的。
见场上局势往失控方向奔去,周芷若眉头一紧,怒意渐浓,目光落在叶长青为首的青海派身上,见得他们面上的得意,想到叶长青目前只比了一场,杀心顿起。
这时,忽然听得赵敏的声音响起:“杨左使,你看峨眉派这剑阵如何?”
她回头一看,只见赵敏负手而立,笑盈盈看着明教的方向,被叶长青挑下帽子那一瞬的慌乱已荡然无存。
在峨眉弟子阻下第一波攻击的人时,她已找了根发带将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几缕鬓发垂在脸畔,看着有些随意,面上不施粉黛,身上是和其他峨眉弟子一样的玄衣,周身无一件贵重首饰,比在场大多江湖人穿得还朴素,可仍是透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来。是以她声音虽然不大,也没有什么震慑旁人的内力,还是一开口便让场上安静下来。
周芷若心道:莫非她已有应对之策?她又看向明教那边,目光在张无忌脸上停留片刻,隐约猜到赵敏的用意,心中蓦地生出几分焦躁来。
明教那边,杨逍微微一颔首,笑道:“这剑阵的确玄妙无比,杨某佩服。”
原来那些峨眉弟子的阵列暗藏玄机,若不知破解之法,一旦入阵,便会被牵引着兜一个大圈子,就算武功高强能接下道中那数十杀招,仍是穿不透这阵法,而是会在同一边出阵。赵敏的父兄皆为用兵如神的帅才,她曾与哥哥一起学习过兵法,虽然转战江湖后便搁下了,但曾经学过行军布阵之道都被她牢记于心,峨眉这剑阵便是自军阵演变而来。
场上明教以外的群豪,虽然平日厮杀惯了,但多是江湖恩怨,哪里见识过战场上两军对垒的阵势,是以半点门道都瞧不出。而明教不但为江湖门派,更是抗元主力,麾下义军与元兵搏杀多时,杨逍身为光明左使,曾亲手操练五行旗,才会一开始便瞧出端倪。
得他首肯,赵敏微微一笑,又道:“当日六大门派若有此等阵法相助,杨左使以为光明顶上战况会如何?”
她此言一出,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在场的门派大多都参与了光明顶一役,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明教弟子的血,虽然因为张无忌的缘故,明教和六大门派最终言和,但怨恨哪里那么容易就消散,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明教和其他门派的旧怨都挑了起来。
杨逍还来不及开口,周颠就骂骂咧咧道:“郡主娘娘,这三脚猫的把式,就想和我明教比?我还道郡主娘娘阴险狡诈、诡计百出无人能比,怎地会问出这种蠢话来。”他行事怪僻,行为疯疯癫癫,但性格直爽豪迈,往往正言不讳,觉得赵敏有看不起明教的意思,便立马开口反驳,张无忌就是想打断都来不及。
“周先生,我已经不是郡主,赵敏才是我的名字。”赵敏仍是笑眯眯的,说话不紧不慢,一点都没因为周颠的话生气,“周先生如此胸有成竹,看来定是知道该如何冲破此阵了。”
“这、这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是三脚猫把式。”周颠振振道,他哪里知道什么阵法,又拉不下脸示弱,便胡搅蛮缠起来。
赵敏噗嗤一笑,又道:“可我听闻当日在光明顶下,武当宋少侠以粗浅的行军布阵之道便大破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啊。”她提及宋青书,武当和丐帮等人脸色俱是铁青。
周颠嚷道:“那又如何,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提了还有什么用,我明教五行旗早已今非昔比,要比不如现在就比一场,姓杨的,快把你那些破旗子亮出来,叫赵姑娘开开眼。”
他话一出口,杨逍当即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看赵敏一派坦然自若,不由得苦笑,心道:糟了,着了她的道。
杨逍心思玲珑,此时已然猜出赵敏的用意,他将张无忌的担忧和场上众人的怀疑都看在眼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笑道:“峨眉剑阵精妙无比,可若说要奈何得了明教,却是托大了。”说罢他左手一挥,一个白衣童子双手奉上一个小小的木架,架上插满了十余面五色小旗,他轻描淡写取了一枚掷出,身后一人立刻挥出一枚火箭,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烟。
不多时,便听得脚步雷响,五队头裹头巾的明教教众奔进广场,正是五行旗,足足有一千人,每一队都对应旗帜一种颜色,杨逍每掷一面旗帜,那五队人马便急速变换阵型,或一字冲锋或围合绞杀,气势惊人。
旁观群雄无不骇然失色,各人均知近年来明教在淮泗豫鄂诸地造反,攻城略地,连败元军,现下亲眼见到这兵法战阵之学,不由得纷纷道:他们若将这用于武林豪士间的群殴,人数既众,部勒又严,加之习练有素,天下有哪个江湖门派能与其相抗?
待得五行旗退下,群豪仍被那气吞山河的势头所慑,一时无人敢喧哗,鸦雀无声中,忽地响起几声掌声,正是赵敏。
她笑道:“明教五行旗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狂妄了,在此给诸位赔个不是。”说罢恭恭敬敬向明教方向作了一揖。
张无忌见状连忙还了一礼,道:“赵姑娘客气了。”
其余人见他待赵敏这般和气,顿时生出疑心来,有好事者小声说起大半年前张无忌在喜堂抛下未婚妻周芷若、随赵敏离开的事,听闻者神情不由得微妙起来。当初没有被擒在万安寺那些人目光不断在三人间来回,面上充满好奇,而打算找赵敏寻仇的人则纷纷皱起眉,他们大半年没听闻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