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和萧涟之间虽并无多少兄弟间情谊,可他觉得自己看错眼了, 以致心中还是很愤怒,情绪稍显失控。
相比而言,顾云璟要显得平静多, 她缓缓摇头:“应当不是,看完的性质我们都看得出来, 他一直是一个老实懦弱的人, 从不会卷入皇权之间的斗争。我猜测他估计是受了什么人蛊惑吧。”
“之前我和雪儿已就这件事情做了详细分析,我觉得康王背后很有可能潜伏着一个助手, 而这个推波助澜的人又很有可能和万春楼有关。”
听到万春楼这三个熟悉的字眼时,萧湛这下更是十分恼怒,因为万春楼爆炸之案,差点害自己亲妹妹丧命。他愤怒道:“本王这就派人去查康王府。”
顾云璟微微摆手:“不急, 倘若康王背后的人真是和万春楼有关,我们要更加小心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殿下难道忘记当日万春楼一伙人狗急跳墙之前,所布置的那一桩爆炸惨案吗?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才能将伤亡损失降到最小。”
“好,本王听驸马的。”
顾云璟又朝萧湛拱手:“殿下,我已经看过了十一月二十八是个黄道吉日,适合举行登基大典。”
萧湛十分惊讶地望着顾云璟:“今日是十二月二十四,也就是说还有四天时间。会不会太紧迫了些?再说益皇叔那边都没点头,倘若本王擅自登基,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顾云璟迅速打消安王的疑虑:“殿下放心,益皇叔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他不仅没反对,还信誓旦旦和我保证,一定会尽最大力的扶持殿下登基。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将兵符给我,任我调兵遣将呢?”
“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的话,萧淙那边肯定会有大动作,他们一定会选择先下手为强,可绝对想不到殿下手上还有这么多突增加的兵力。我已将益皇叔手下的兵力做了部署,三分之二的人马依旧留在校场上,只要我们这边放出信号,那边的人迅速会来勤王。”
萧湛本以为益王这边会十分棘手,未曾想到,驸马轻而易举便解决了这道难题。
他感叹道:“驸马,真神人也。本王有驸马,真如鱼儿有水一样。”
“对了,殿下,前方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顾云璟对于前方之事极度关注,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父亲顾威,另一方面又是想迫切知道罗动会采取什么措施。
萧湛道:“陶策让人三千里加急,给本王送了一封密信,塞外之地突降大雪,道不通,他们无法前行,如今只能就地休息。待风雪过了之后再行军。”
顾云璟又问:“那罗动还没整出什么动作来吗?”
“大军驻扎之地离顾元帅所管辖的区域不过两百里有余,罗动最近和他们持有分歧意见,三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据陶策观察,罗动差不多就要采取动作了。”
“好!”顾云璟道。
虽然她表面上显得极其兴奋,可内心还是忐忑不安。天降大雪,大军不得前行,而自己父亲伤势如此之重,她师父不能第一时间去诊治,再这么拖下去,她父亲的情况只会更加恶化吧。
当然顾云璟不想增加萧湛的担忧,她并未提起这个情况,只是将计划告知安王之后,便独自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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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之地,风如刀割,雪似鹅毛。
大军就地安营休息,入夜时分风咆哮得更为厉害,就连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帐篷也被吹得摇摇晃晃。
陶策这个富贵公子的体质,自然不能和韩俊相比,他浑身有些颤抖,将大氅裹得更紧了,不断摩挲着掌心,从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变成白雾:“这什么鬼天气,怎么突然间会这么冷?真是让人受不了!”
同富贵繁华的都城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韩俊往陶策面前的火炉中,夹着一块煤炭,煤炭烧下去发出吱吱声响,同时也给人送来阵阵温暖。
他道:“你从来没来过塞北之地,也没带军打仗过,当然不知道这里天气如此恶劣。我们才来这里没多久,你便觉得受不了。顾元帅率军驻扎于此,整整两年有余,现在你总算能体会到他的辛苦了吧。”
听韩俊提起顾威,陶策心中便觉热血沸腾,似乎寒冷无形间消除不少。他慷慨陈词:“顾伯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也要像他一样,男子汉大丈夫,当不畏艰险,又何惧风雪?”
“顾伯伯说过,行军作战士气最为重要,天气如此恶劣,那些将士们肯定也在受挨饿,我要走出帐篷去关怀慰问他们。要让全军将士的士气凝成一股绳子,如此他们才能英勇作战,歼灭敌人!”
“说的很好,我正有此意!”
说罢,陶策和韩俊迅速走出营帐,亲自去慰问那些挨冻的士兵。士兵们本来处在极其寒冷的状态中,可如今见了两位统帅级别的人前来,忽然间心中也有热血涌动,大家的心似乎又更加团结了。
上官澜充当着临时军医的职能,他将包裹中的上千捆草药拿出来,放在大锅中熬制。熬制好之后,每位将士们都能喝到半碗汤药,半碗下肚之后,众人体内的寒冷顿时被驱除不少。
陶策喝完后觉得精神抖数,他本还想再喝几碗,然而一想到这汤药有限,还是将碗放下了。
上官澜对陶策本就有好感,因为这人之前不惜入狱,也要救自己徒弟,是妥妥的一个血性男儿。他看穿陶策的心事,盛了一大碗汤给陶策:“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