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章先生教你还真是教得好极了。”花询负手,冷笑连连。
“是晏不懂事。”花晏笑着让开身,作请势,“想必父侯思念阿姐过甚了,阿姐已到家,不去看看父侯么?还有郡主大人与无涯表姐、花大家,里面请罢。”
花询冷淡地瞥了一眼花晏,回到花渡身边,低声道:“太子倒台,可不见得我这弟弟好相与。他定然是受了什么人指点,否则不会这副作态。你们小心一些。”然后搀着花渡,领着楚衍一行人进了府中。
花晏扯起嘴角,回头面对着侍卫却目露阴狠道:“把这俩人带下去,处理了!”
“是,主公。”杜仲一挥手,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花晏把玩着银如意,低声对小厮道,“既然她们要自投罗网,那我不能辜负先生所托,我看那花渡似有病容,只怕是重病缠身,你们多注意一点。能多弄死一个是一个!”
“喏。”小厮应道。
安置好这一行人,花询顾不上沐浴更衣,心里挂怀着花君侯,片刻不敢耽搁地赶往东阁。可是到了东阁,却不见原本伺候花君侯的老人,还是两个新面孔。她心下疑惑,慢慢走近东阁,却被一个丫鬟拦了下来:“这里是东阁,主公住的地方,姑娘不要往前走了。”
听见花君侯还在,花询松了一口气,但仍板着脸道:“什么姑娘,我是淮安县主,你家主子!让开,我要去见父侯。”
“不知女公子回来了,请女公子恕罪!”端着茶的丫鬟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等花询降罪。
花询不欲在此时计较称谓问题,只烦躁地道:“你快让开!”
“老家主不在东阁,已经被主公移到了福陵堂去了。”
“老家主?主公?”花询不解道,“你说的主公是谁?这里东阁住着谁?”
“……是……是公子……”
花询哑然失笑:“主公?好,好一个主公!翻了天了他!老家主为什么会住到福陵堂去?难道他不知道,福陵堂潮湿阴冷,以前是历代家主惩罚姬妾所在么?!”她怒极反笑,不等丫鬟回答,转身往福陵堂去。
福陵堂在花府的地位不过是比下人住的地方好一点罢了,但是那里是历代家主惩罚犯了家规的人之所在,常常有动用死刑把人打死在里头,不知冤魂多少!但近来几任家主都宽厚,极少去福陵堂,而是把人投进了太守府大牢,哪里不但阴冷潮湿,只怕灰尘厚重,蛛网密布,不是人住的地方。
花询沿着记忆中福陵堂的地方去,路上又遇见了阴魂不散的花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而再再而三激怒花询,花询几乎是咬着牙质问他:“你不会不知道福陵堂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居然把父侯移居福陵堂,是何居心?花晏,你真当趁人之危就没有人能收拾你吗?”
“阿姐说什么,弟不明白。”花晏摆摆手,装成惶恐的样子道,“要去福陵堂那是父侯自己提出的要求,而且福陵堂怎么了?那边清静,没有人会打搅父侯静养,父侯之命,弟可是不敢不从。若是阿姐不信,晏不妨陪着阿姐去寻父侯,看看是不是晏说的那样。”
“好啊!”花询脸色早已阴沉得快隐忍不住了。
第78章君侯病重
冷冷清清的院子树木凋零,地上的叶子虽然被扫过,但还是有残余着零星几片。门板破旧了几个虫洞,上面的窗纸早被吹破了,裂开撕成零散的几片。跨过门槛,院子是干净的,但新翻的泥土可以看到,这里之前草木繁盛,被荒弃了许久。有些新泥掩藏着枯草,而井边的地方风化的绳索断成两半。木桶潮湿地倒在地上,新的井绳系在了上面。花询一寸寸看过去,心里早积满了怒气,也许在她回来前不久,这个地方还是荒废的园地,草木过膝,里面不知暗藏着多少的蛇鼠虫蚁。而花君侯在这里住的时间可能已经数月了……
推开主室门,里面虽然干净,但屋顶上的横梁年久失修,渐有腐色。房间的花瓶插着哭死的花,门帘花布陈旧。扑面而来的霉气让进来的花询脚步一滞,白色的墙上是斑驳的水印,还有一点青色。地上是被匆匆扫过,不甚仔细。花询握紧方才按在门环上留下来铁锈的手,含着眼泪轻声唤道:“父侯?父侯你在么?”
“阿姐怎么不进去啊。”花晏敲打着手里的银如意,勾起唇角,大跨步进去,转向西边的窗口。
花询跟着他进去,才看到窗口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已经瘦得皮包骨的老人,发须皆白,沉寂无声地躺着,脸色蜡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可以看到床上的人脸上带着痛苦,眉头紧锁。唯一能够辨认身份的大概是露在被子外的那一身华丽锦绣的侯服袖子。
花询快步走了过去,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花君侯,但又不敢地收回了手。花晏冷冷地靠着榻边,看着花询那副样子,嗤笑了一声,手里的银如意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老人的腿:“父侯,你孝顺的女儿来看你了,你难道不睁开眼睛看看么?”
老人还是安静地躺着,像没有生息了一般。
“不醒是罢?”花晏冷笑一声,一把扯下盖在花君侯身上的锦被,掷在地上,“找死!”
“阿稚住手!”花询抓住花晏扬起的手,怒目而视道,“这是父侯!你敢无礼?”
“阿姐你错怪我了。”花晏无辜地道,“我只是想帮你叫醒他。难道你辛辛苦苦回来,忍心让父侯不见你一面吗?阿姐何必如此生气。”
“……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