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儒忍不住道。
“是天下人先负了她。尚儒兄,陛下虽然明面上封了顾君侯,但这也变相除了顾君侯的兵权。现下顾君侯退隐,而尚儒兄又要远征……陛下对顾府和花府,起了防备心啊。”
“伴君如伴虎,今日算是见识到了。”顾尚儒道。
易至无言沉默。
楚衍走到长泽殿的时候还没进门就接到了花府那里的消息。说是花老君侯被火烧死,花渡为了救老君侯也葬身火海,花询都昏迷过去了。她听了只是淡淡应了一句,掸了掸还没换下来的朝服,低声道:“此事就不要让花常侍知道了。”
花常侍便是花岸。
内侍应了一声,退走了。
花询醒来之后才知道,最先烧起来的地方竟然是镜花院花老君侯住的房间。花老君侯被烧得面目全非,早已经葬身火海,而花渡的尸体没找到,仆人猜测可能是被烧得一点都不剩了。本来没有几个人见到花渡消失的瞬间,只有铃兰与佩兰,这二人都是花询的心腹,怎么会说出去,于是大家都认为花渡是在房间内没有跳下来才死的。
花询一天不吃不喝等来的消息是老君侯死无全尸和花渡不知所踪,她呆呆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会儿哭一会儿叹气,铃兰等人劝了她许久,她才打起精神来。花晏知道花询命大没死,但是死了老君侯,心里又惊又怕,但是花渡也死了,他才放下心来。如果没有那个厉害的女人,光凭一个花询,无凭无据谁敢说他如何?这花府终究还是落在他手里了。
还听说吴王领兵八万号称二十万,自南而上,准备杀回长安。皇族之中只剩下了一个吴王,保皇派们纷纷归属投降给了楚衡。虽然楚衡一身肥膘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有章先生打着复国平叛的旗号,加之他还是先帝之子,被楚衍杀伐手段吓怕的人忙不迭改换旗帜认吴王为主。
长安新定,而东吴师出有名,这让楚衍吃了不少的亏。花晏打定主意,只要吴王军一到,他便把整个花郡都拱手想让,毕竟在他心里,吴王才是正统。不过长安给他正名,他还是要接受的。
处理老君侯的后事花晏并不是那么上心,陵墓建好了,找来一些道士,做几场法事便可。至于什么厚葬,交给花询去做就好了,他不愿意为了一个死了的人费功夫。最近他爱上了丹药,据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借着给老君侯找做法事,花晏重金悬赏找来了好些个会炼丹的术士。
花询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还要扛起责任,花晏不肯去安排老君侯的身后事,她不得不承担。按照吉日下葬,报往长安,请求赐一个谥号,然后是守孝。等兜兜转转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初夏。
那日花询醒来打开了第一个锦囊,花渡只是让她安心,她不会有事,早些启程去长安,她会在长安等花询。也不知道花渡有没有料到今天,花询宁愿相信花渡的这个锦囊。于是没有多留片刻,事毕之后花询当即启程前往长安。
☆、身体不适
一辆华丽的青色马车缓缓行驶在北邙山的树木茂密的官道上,周围还有一大群穿戴贵气的甲胄之士小心翼翼护卫着。马车的车厢上有一个花府的特殊徽记,后面跟着的两辆小车比前面的大马车虽然逊色不少,但也同样也印有花府徽记。肥膘的大马耐着性子撒开马蹄奔驰,旁边的人紧紧簇拥着,深怕这里出现什么山贼惊扰车架。他们在来长安的路上已经多次遇过刺客和山贼,不敢有所怠慢。
北邙山有帝陵,所以这里的镇子时常混乱,官兵与贼人多次交手,山里驻扎着大量的军队拱卫长安。这里的旗帜还是黑色龙旗,说明楚衍的兵马依旧镇守着长安城。南边的战火连绵,北边却渐渐安定了下来。听说长安腥风血雨,女帝杀人如麻,逼得百姓不得不南逃,可也有觉得女帝清除掉一些尸位素餐或者贪腐的官员,确实大快人心。
“淮安郡主的车架已经到了北邙了?”楚衍端坐高台,一边翻阅着奏章,一边瞥了白蔹一眼。
“回陛下,淮安郡主昨日到的北邙,过些时日应该就能到长安了。”
楚衍想了想,把奏章放一边,淡淡道:“你可思念你家主子?”
白蔹脸色一白,低着头小声道:“奴婢的主子是陛下。”
“哦?”楚衍挑眉,龙袍袖口的龙狰狞威严,“她是你的旧主,又是朕的老友,朕能想念她,你倒怎么想念不得了?”
“奴婢……”
“楚小胖!”花岸踏步进来,面带喜色地提着裙裾,快步走上御台,撑着龙案道,“你可真行,要不是我表妹快到长安,我还不知道她来了。”
楚衍轻笑地让开一个小位置,招她在龙椅旁边坐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在别人面前喊我诨号。”
“诶,白蔹怎么跪这了?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不由分说地戳着楚衍的肩膀,花岸嫌弃道,“你每天打打杀杀就算了,还欺负你身边的心腹,你以后还不得欺负死我啊?”
楚衍抓住她无礼的手,给白蔹使了个眼色。白蔹识趣地退下,并且还把门给关上了。
“你胡说什么?我敢欺负你,你还不得把整个皇宫都烧掉?花乌鸦,你身边的那些侍女都没有教你说话对我有礼貌一点吗?”
花岸不高兴了:“你把那些规矩都拿来对付我了!你别转移话题,为何我表妹来长安你不告诉我?”
楚衍揽着她的肩头,微微一笑:“我想给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