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沧溟未理会那说话的声音,她只是在那站着,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甚至浑身都开始了轻微的战栗。这里。。是神的领土吗?阚沧溟如是想。
绵延于阚沧溟面前的,是开阔的一片空地,和数万节的阶梯,笔直地通往遥远的看不到边际的宫殿,仿佛直入云端,那般宏伟,那般广阔,那般荒凉,竟让阚沧溟不由自主地心生朝拜之意。四周的那一片空地,说是空地也不太对,因为这空地大抵是没有边际的,四下延展。她入目所及之处,整个地面都是白色的,不是砖片铺成,是琼脂白玉,不,说那是白玉都是在玷污那东西,因为阚沧溟想要一脚踏上那像白玉的东西上,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回来——连一块铺在地面上的东西都拒绝让她踩踏,因为阚沧溟太弱了,没有资格踏上这片鸿溟路。
阚沧溟在原地站立良久,不知应该做些什么,直到那个威严得令人惊恐的男人又说了一句话,缥缈得似乎四散于空气中:“只要你在鸿溟路上向前走三步,就能获得你自身的传承功法。对于时间你大可放心,这里的时空相对于外界静止。”
“我能问个问题吗?”阚沧溟努力地压抑着心头挥之不去的恐惧,即使声音颤抖,却还是大声问道。
寂静了许久,那声音终于答道:“问。”简单利落,似乎不想和阚沧溟废一句话。
“是不是我现在开始修炼己经太晚了,所以越早拿到功法才可能有更多的赶超他人的机会?”
“是。”又是简单的一字回答。
阚沧溟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轻声回答道:“谢谢。”说罢直接抬起脚就落了前去,想要以速度克服那巨大的反压力,然而越往下落那反弹力越大,阚沧溟现在身后就是门,可想而知一旦这一步落不下去,就是直接整个人被弹回门上的局面。而事实也就是如此,阚沧溟终究是没能让自己的脚落地,直接弹回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阚沧溟背后,繁复错综的大门纹络硌得她生疼,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阵阵头晕,直接呕出一口血来。无力地滑落到地上,阚沧溟半天也没能让自己清醒。
“你现在可以选择退出,直至你认为自己有能力时再进入。”那声音提示道。
阚沧溟轻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行,这就是个死循环,得不到功法,我没法修炼,不能修炼何谈进步,自然也就得不到功法。还不如趁我还有斗志的时候拼上几把。”这话之后,那人也再未回答。阚沧溟用手撑着门站起来,又向那道白色的路构成的界线走去。又是一次咬着牙的硬挺,阚沧溟把全身的力量和重量都交付于右腿之上,终于一个猛劲的落了下去,第一次一只脚接触在了地面上。出乎意料的是,那地面似乎在她脚步落地之时就会自动离散对阚沧溟的排斥,这让阚沧溟觉得这条路还是有点人性的。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阚沧溟在落下一步之后只是稍稍喘了口气,就决定再接再厉走出第二步。这第二部的排斥力竟是第一步的十数倍之大,阚沧溟的脚落不下一寸,就又被疾射而回,力道之大也是之前那冲力的十数倍。这一次砸在门上的声音明显响了不少,阚沧溟听见左肩处的骨骼发出咔嚓一声响——左肩骨和左大臂骨被硬生生地砸折了。阚沧溟感到了钻心的疼痛,脸上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流下,原本清秀漂亮的小脸变得苍白渗人,那一双黑亮清透的眸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染上了一抹猩红。阚沧溟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血液沸腾,连心也狂躁起来,像极了以前打架时候的那个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压下这种不适感,阚沧溟又开始去尝试,虽然肩骨已折,但不影响她走路,至于那疼痛,也可算得上是小事了。结局其实一直都是一样的,阚沧溟一次又一次得被砸回重重撞在门上,连其上都已挂上了一缕缕血迹,上一层未干,下一缕又新添上,竟成了永不枯竭之势。奇怪的是,阚沧溟及时现在浑身是伤,连站立都有些踉跄,但她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好像这样富有冲力,如此狂暴,才是自己的本性。怎么会这样?
阚沧溟并不知道,在她此时略停顿的过程中,原本要被猩红色吞噬殆尽的眼眸蓦地恢复了一丝清明,那吞噬之势竟然莫名地止住了。阚沧溟重重的喘息着,她伤势太重,却只是凡人之躯,没有灵力回复,对她的伤害实在太大,她早已身心俱疲。摸索着每次外出都会放进怀中以备不时之需的干粮,阚沧溟大口的吞咽起来,和着血沫,和那几乎抑制不住就要流下来的泪水一起咽下肚子里。
真。。疼。
阚沧溟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即使是个女人,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流泪,会叫人看不起的。吃完了干粮,阚沧溟就那么靠在门边不顾仪态地坐了下来,疲惫不堪地将衬衣撕成布条包扎着伤口。她没舍得撕那盘着龙的海蓝外衣,那龙那么威严,栩栩如生,她第一眼就喜欢,甚至是产生了共鸣。更何况,阚沧溟受了这么重的伤,但这衣服竟然一点破损也没有,阚沧溟不认为自己撕得动它。即使是正了骨,止了流血,也吃了干粮,但体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恢复得过来的。阚沧溟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眼花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阚沧溟吃力地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低头看着那鸿溟路,三步就能获得功法,她怎么看不出来。而且用“就”这个字来形容对她来说真是太奢侈了一些。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