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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前,姚大脑袋将姚青唤到跟前叮嘱她一路小心。
姚青微微皱眉道:“爹,你总是不放心我。”
“不是对你不放心,是有人不愿意让他们下山。”姚大脑袋这话自然是指谢老二一伙人。
姚青自然能听懂,她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爹,谢老二和葛师爷他们这些日子走得很近,难保没有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不可不预防啊。”
“哼,谢老二脑后生着反骨,我一早就知道了,反正大伙儿在一口锅里吃饭的时候也不多了,随他去吧。”姚大脑袋意兴阑珊道,“这些以后再说吧,你好好看着这小子下山去,尽早回来,是打还是和,咱们做两手准备。”
姚青点头答应后就押着武岳阳下了天台山。到得山下,姚青拉住了马,将武岳阳头上蒙眼的黑布扯去。
“老老实实把信捎过去,团结会几百条人命可就看你的了。”姚青跳下马来,将缰绳甩给武岳阳。
“我怎么就不信呢。”武岳阳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姚青道。
“不信什么?”姚青柳眉轻挑。
“最初我的确担心团结会不敌你们天台山,可是,这几日被你们囚在山上,虽然没有瞧见什么,可多少还是感觉到,你们天台山似乎有什么不利的情况,你们怕着团结会呐。”武岳阳摇头晃脑地分析道,“所以,我不信团结会的人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包括水牢里何四一伙人,你们可不敢要了他们的命。”
姚青气恼,顷刻间粉面含霜。她可不管武岳阳是怎么分析的,她只是看不惯武岳阳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小人得志、趾高气昂的嘴脸,“你说我们不敢?”
“何止不敢,你们连去送信的人也挑不出来一个,你倒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武岳阳笑谑道。
姚青紧咬着贝齿,直盯着武岳阳道:“你下马来,把信给我。”
“好啊,整个天台山只有姚大公子最是有种。”武岳阳探手入怀,去拿姚大脑袋交给他的信。
武岳阳竟然用“有种”来形容她,姚青简直气炸了肺,她伸手去接信,可武岳阳却不下马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团黄乎乎的东西扬手抛给姚青,“接着!”
姚青接过一看,分明是块啃了一半的苞谷饼,她甩臂地将苞谷饼扔下,跨步上前拦马。武岳阳哪容得她近身,他两腿一夹,用力一巴掌拍在马臀上,座下黑马瞬时飞窜出去,转眼间将姚青甩到后头。
武岳阳心情大好,这回可出了一口心头恶气,他回身大笑,“哈哈,你来追我啊,棒老二跑得可比马还快呐!”
姚青咬碎了银牙,迎着马蹄刨起的尘土直追过去。
武岳阳占够了便宜便策马飞奔,他虽然断定天台山上的山匪不敢将何四一伙人怎么样,可是事关重大,他不敢马虎,何四给他的密信还藏在他的裤裆里,刚才险些被山匪搜出。他心里琢磨着,这封信必须尽快送给何四他爹何保长。
在县城中何四的货栈里,武岳阳曾见到何保长捧着水烟筒靠在货栈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他要将密信亲手送给何保长就得去县城,可是武岳阳这时急着回家,他在岔路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纵马驶向县城。
姚青追到岔路口的时候,马蹄扬起的尘土已经散尽,她远远望见武岳阳拐到去县城的大路上去。姚青恨恨地一跺脚,“我看你能绕到哪儿去!”她反向奔索家岭方向跑去。
很快进了县城,武岳阳驱马直奔何四的货栈。
何四一伙人被天台山的山匪劫去多时,何四的婆娘失去了男人的音讯,每日寝食难安,他几次到索家岭找公公何保长,追问何四下落。何保长遮掩不住,只得告诉她何四被山匪劫了去。何四的婆娘知道男人怕是性命不保,本着破财免灾的愿望,翻出箱底陪嫁的金银首饰给何保长送去,指望公公能尽快将何四赎回。何保长怕她承受不了,不敢将听到的坏消息告诉她,只能反复催促马长官早日出兵攻打天台山。
何四的婆娘整日扒着门框,向外翘望,期盼街口能出现何四的身影。这日清早她听到街口传来一阵马蹄声,赶紧迎出货栈门口。
“四婶,何保长呢?”武岳阳下马问道。
武岳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当初干净整齐、意气风发的书生判若两人,何四婆娘险些没认出他来,“他不是在索家岭么?几时回来过?”
武岳阳暗叹竟白跑了一趟,他更不答话,跨身上马,拨转马头,抖缰绳绝尘而去。
何四婆娘高叫道:“你找他干嘛?”
武岳阳急着回索家岭,哪有时间理她,他双脚一磕马腹,转眼间就去得远了。
索家岭这几日很是热闹。团结会很快就要与天台山开战,马长官为了便于集权指挥,打乱了团结会之前的村寨家族式结构,重新以射击、投掷和骑兵的功能性调整分队,这几日正抓紧时间操练,索家岭周边划分出几个训练场,每日枪弹射击、刺刀拼杀和骑兵马蹄声不断。同时团结会担心天台山的前来探查情报,在索家岭周围远近布置了数十个岗哨,所有靠近索家岭的贩夫走卒,都得经过盘查后才能通过。
除了这些明地里的岗哨,马长官又私自布下几处暗哨,专门用以截断来自天台山的消息。那被马长官称为“麻耗子”的麻脸少年就奉了命令,到索家岭东口路旁的竹林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