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于是扒拉一绺头发比划了下,嘟着嘴说:“梳刘海儿不好看。”
桑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兄长似地表态:“他要是敢嫌弃你,我替你教训他。”
南庭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桑桎见睡不着在自己脚边趴下,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排斥自己了,他对南庭说:“小姨早上和我通了个电话,问了下你的近况。”
“除了自己,她总拿你当我的监护人。”显然南庭已经习惯了小姨南嘉予与桑桎单线联系,“却忘了,我早就成年了。”
“她直接问你,你肯定是报喜不报忧,她不过是要听真话。况且我们同在g市,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然后转告她:“小姨调到g市工作了,在你从a市回来的次日到的。”
“我回来的第二天她就来g市了?”南庭特别意外,“可我去a市时,她一个字都没提过,最近我们还通过电话,她也没说。”
桑桎帮南嘉予解释:“告诉你,难保你不会请假帮她安顿。”
“我不会。”南庭略带点孩子气地说:“我怕她嫌弃我身上有睡不着的味道。”
桑桎失笑,“她还是不赞同你养睡不着?”
南庭微微抬眉,“她说,我把给睡不着买狗粮的钱省下来买核桃吃,会比现在更聪明。”
这话确实是南嘉予的风格,“小姨这次不是临时出差,可能以后都在g市了。”
“这个消息比我考试不合格还坏。”南庭把桑桎带来的水果切了一盘放在茶几上,边吃边说:“等她梳理完手头上的工作,肯定要来梳理我了。”
桑桎本意也是提醒她有所准备,“让她知道你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恐怕……”
“我这哪里小了,带着睡不着都空荡荡的。”南庭读懂他眼里的心疼,“没错,我现在租的房子和我从前的卧室比都嫌小,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原来那么大,其实是浪费。”
“话不是这样说的。”桑桎眼底浮现起复杂的情绪,“小姨也是不想你吃苦。”
“我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南庭垂眸,“况且我也不想再过回那样的日子。像现在这样,有喜欢的工作,有照顾自己和睡不着的责任,很充实,也很踏实。”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这样,确实没什么不好,除了盛远时的出现让桑桎不是很舒服。他看着南庭,“小姨的电话来得比较早,我才刚起,我觉得她可能已经发现你不住在我那了。”
自己的小姨有多精明,南庭心里还是有数的,她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
“你额头受伤的事,我也没对她提起,不过要是哪天她有时间召见你了,估计也瞒不住,她的观察力不逊于我。”桑桎又适时提醒她,“等见到她,还是把不眠的事告诉她,治疗的过程中,或许需要她配合。不用担心小姨承受不了,她是位坚强的女性,这一点你很像她,尤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眠对你的身体健康没有影响。”
南庭问:“要开始了吗?”
桑桎点头,“就最近吧。我和老师交流了下,一致认为还是要从你的那些梦开始。”
南庭没有异议,“我听你的。”
随后两人一起吃午饭,席间,南庭还是忍不住问:“脱敏怎么做?”
“谁要做脱敏?”桑桎笃定地说:“你是没有过敏源的。”
南庭不答。
桑桎就明白了,“盛远时?”他忽然想到那个新的狗房子,“他狗毛过敏?”
他太聪明,南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如实说:“他对睡不着的气味和毛都很敏感,会打喷嚏,皮肤还会出现红和痒的症状。”
桑桎闻言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头笑了,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睡不着是他的克星。”
南庭其实也觉得狗毛过敏挺奇葩,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七哥确实对睡不着过敏,她能说什么?南庭追问:“脱敏到底怎么做?能一劳永逸吗?”
桑桎放下筷子,“简单地说,脱敏治疗就是反复注射或通过其它给药途径与患者反复接触,药剂由小到大,浓度由低到高,提高患者对变应原的耐受性,也就是使身体中产生抗过敏抗体,直到不会对过敏原有反映,或是令过敏现象减轻。”
“反复注射,反复接触,”南庭倒是很会抓重点,“是多少次?”
“这个,”桑桎揉了揉眉心,“要看患者自身的免疫情况,不能一概而论。总之,脱敏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两次就能治愈。”
南庭就有点打退堂鼓了,“看来脱敏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也是现有治疗过敏的最有效方法,没有之一。”桑桎以专业的角度建议,“可以让他先到医院做个检查,再考虑后续的治疗方案。当然,如果他嫌麻烦的话,你就别养睡不着了。”
南庭敏感地听出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她低低地说:“他说让我养。”
“那就让他尽快到医院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