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笑得暖意绵绵,回过头来,还是和我一样的脸庞,和我一样的红衣。他笑着问我,
“夜公子还有事么?”
象春风一样的人,顶着和我一样的冰凉面孔,却还是给人和煦融融,
“夜刃知道这很唐突,但刃想烦求凤公子一件事。”
歉意是真的,所有为我付出过的人,我都无以为报。差劲透顶。
他笑得更明媚了,“你说。”
“我想拜托公子这一路上,代替我陪王回宫。”
我将手伸入胸前衣襟中,摸出了那个带着体温的小瓶子,递给他道,“到了宫中,就把这个给他吧……这是夜刃最后的心愿,希望公子成全……”
我低着头请求,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只是沉默。半晌,方有言语,
“何苦呢?”
“夜刃也说不清楚,现在的夜刃已经很满足,别无它求。但若是只有一人可活,我希望是他……我一身的罪孽,但他不同,他是王,他母亲的牺牲才换来今日的王,我想他活下去,继续笑着指点江山,继续把握天地乾坤,他要成为历史上一个出色的皇帝,有治国安绑的惊天伟才,人们都尊重他,世世代代他名垂青史……用一个夜刃换他的锦绣河山……当真不算什么。”
抬起头来,他却不笑了,只是叹气,
“都是借口……为什么不说出真话呢……”
真话……?
“好,我帮你。但是,你……要去哪里?”
这我早就想过了,除了那里我再也想不到其他能让我静静安睡的地方……我开口回道,
“天下那么大,总有夜刃的去处罢。只是这般地为难凤公子,不仅无以为报,就连恩人的面都没见过,还请凤公子原凉……公子大恩只有来世再报,夜刃就此拜别了。”
我在马背上深深鞠躬,这真的是拜别。
他倒放松了下来,调转马头,尾随王的队列,慢慢前行,蓦地回首一笑,呵呵道,
“你早见过我的面目,湄水阁的鸾凤便是了,平常得很。”
“夜刃,若王责问起我,我可不会说出你方才的那一堆借口,我会帮你说出实话哟,说你爱他,才把药留给他。”
“保重了。”
我目送着那群人,长长的影子,越拖越远,渐渐没了踪影。当队尾的最后一点消失后,我终于一口血含不住,吐了出来,弄脏了白马的棕毛。小腹火辣地疼,时间不多了,我终究得扬鞭而去。
快到尽头。现在的我,在和时间争抢。
去哪?
去那梦中的花海。
它们在等我,等我踏着它们的接引,走过黄泉。
那片花海,该是绽放的时候了。我要在最后一口气咽下去之前,赶到那儿,看看漫天分飞的花海,有多美。然后倒在火一般燃烧的花地上,静静长眠。
那片墓地,虽离得远,要两天的路程,但在没有到达之前,我不会倒下。
倒是委屈了这马,两天不停蹄地奔波,竟也被我连累。
我俯下身,拍拍它的颈项,“好马儿,拜托了,就算是你背上的人疼得昏迷,也要把他送到那里。”
马儿真真是通人性的生灵。它仿佛知道我的愿望,撒腿狂奔起来。背上白色棕毛上下起伏,软软地在手背摩挲,这是风一样的速度。这等速度,只需一天一夜就可到达。有力的蹄子点地间,惹起黄土飞扬,马背上的我颠簸不断。那颠簸使我原本就不妙的状况更加恶化,一个白天下来,我已经散了架,前半身都只得趴在这马的脖颈上,再也没了力气。真可怜了这上等好马,可惜了它的一身纯白。因为一滩滩触目的鲜红隐忍不住滴到它优美雪白的颈上,原本飞扬起伏的棕毛,被我的血渍打湿,粘在一起,失了神采。它雪白的长颈上,赫然从上到下流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迹。
但是,就算如此,也请不要停下,继续……
多久了?
我想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趴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飕飕的风声停了。下腹的绞痛也缓和了些,周身竟有了一点点春阳般的暖意,背部传来象梦一样柔软细腻的触感,痒痒的,舒服极了。
我到哪儿了?
我怎么会轻松平稳地躺着?我不是应该掣马赶路的么?
慢慢睁眼,我发觉自己面前是一个乱烘烘的茅草棚顶,深一堆浅一堆的茅草缝隙里,透过了一缕缕的阳光,我在一间屋子里,有点暗,屋里没人,只有不远的地方有烧柴火劈啪作响的声音,我正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