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了这个还是不肯相信皇后,我绝不再为此事求你了。”孙月执意再进宫,实在是因为张汤那边最终一无所获,如此定案皇后必死无疑。
刘彻有些不耐烦的接过信来,心想管它是什么随便应付了事,让这家伙不要来烦自己最好。
孙月紧张的望着刘彻的脸——中了,这招果然有用。
的确,此时刘彻脑中霎时浮现出孩提时自己与陈阿娇一起玩耍的场面。两个人开心的捏泥人,自己把鼻子蹭的脏兮兮的,阿娇掏出小丝绢来为自己擦拭。阿娇,那是和朕一起长大的阿娇啊!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刘彻如此震动?
其实,不过是陈阿娇在回忆自己与刘彻的美好时光时,无意中提到曾经捏泥人这事,孙月就又“借用”了古人的佳作。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罪名不能改,昔日情犹在,最后刘彻以“巫蛊”罪名颁下诏书:“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从此,陈阿娇就一直呆在她落罪被关押的长门宫内。刘彻还特别交代,衣食用度上依旧是皇后待遇不变。孙月想,虽然没有保住皇后的位置,但总是保住了性命,自己也算对得起窦后了吧!
此事了后,孙月对刘彻说:“皇上,其实我知道你废了皇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不对?”
刘彻微微皱眉,“你又知道什么了?”
孙月有些同情的看着刘彻说:“你废后的真正原因是——防患外戚。”
刘彻身子一颤,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低沉着嗓音道:“哦,你倒说说看。”
“以历朝历代的经验看,这外戚始终是值得防范的。外戚中人,居内宫近宠之利,或辗转于朝堂,或周旋于军旅;集聚庞大的财富、人脉和权势。君主强势时,外戚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但只要稍有不慎,外戚势力就会侵蚀皇权,成江山易主之险。”孙月好不容易又背完一段书上的内容后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吕后、窦后,咱大汉有过两位皇后来执掌江山,皇上一定是不想这样的局面重演。
一语中的,“外戚”始终是萦绕于刘彻心中无法消退的阴霾。刘彻得帝位是因为外戚(姑母馆陶长公主和堂邑侯陈府),险失帝位也是因为外戚(祖母窦太皇太后和窦家)。对于一个志向高远,心性激烈的年轻帝王来说,这样的经历绝对是刻骨铭心的。
这个从后宫朝廷争斗中一路胜出的汉家帝王深刻了解外戚势力的难缠和厉害。所以,当刘彻掌握实权后,陈家的财势立刻从陈皇后的优点变成了她不可宽待的错误。
只是,这些都是刘彻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此刻竟然全数为孙月获悉。他长久的盯着孙月的脸孔,这个人对自己讲这话的时候是如此坦诚,目光最甚至有些怜惜。
一时间,刘彻真是百感交集,“没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孙月有些汗颜,其实回去以后孙亮跟她讲了一些汉武帝的史实而已。
而刘彻下面这句话更是吓着了孙月,“如果你来当皇帝,也许比我做的好。”
“皇上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这人天生不喜欢管别人。”孙月赶紧打哈哈道。
刘彻默认的点点头,“过两天我要和卫青去几个王爷的封地上走一走,回来以后你和皇姐的婚事就办了吧。”
孙月没有说话,想来刘彻已经知道她和刘影和好如初的事情了。
皇后的事情有了着落,孙月心头也轻松起来,好几天都早出晚归的,此刻开始急着赶回家和念奴姐姐她们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回家的路上就碰到刘影的马车,她说刘陵病了,现在迦夜在给她诊治,念奴娇亲自去熬药,让她来给孙月报个信。孙月一听真是担心死了,快马加鞭的就往回赶。
“夜儿,陵儿她什么病啊,今天早上我出门前还没事呢。”在刘陵的卧房门口,孙月轻声问道。
迦夜正色道:“她是中午才开始直喊头疼,我已经给她扎针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夜儿,辛苦你了。”
“我给陵儿看病,关你什么事?”
见迦夜说话这么冲,孙月一怔,然后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病啊?”
“想你想的呗!”迦夜阴阳怪气的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孙月无语,走进房中来到床前,帮刘陵把薄被掖了掖,又把她额头上的散发捋好,探身在她脑门儿上轻轻吻了一下儿。然后就静静的坐在床前。
约莫一个时辰后,刘陵醒过来了,模模糊糊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瞬间把双眸睁的很大,坐起身子一下扑进了爱人的怀里,“月姐姐……”
孙月听出刘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儿,赶忙托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打转儿,“怎么了,陵儿头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可是之前好难受……”刘陵说着说着,小嘴儿一噘,眼泪就滚了下来,有了可以撒娇的对象,她也不用再坚强了。
“好陵儿,乖陵儿,别哭了,”孙月都要心疼死了,她捧住小郡主的脸颊,胡乱的亲吻着,“我在这儿陪你,别哭了。”心里暗怪自己这几天忽略了家里这些个美人。
等念奴娇把药端进来后刘陵死活不肯喝,只说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