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被姜重锦拖出了水榭,磨不过小姑娘,便陪她玩儿起了投壶。
康定翁主见她们出去,从桌上拿起羽翎扇,轻轻地扇着,看着水榭外的几人。
这时,叶适手掌撑开,轻轻按住琴弦止了乐,起身给康定翁主行个礼,问道:“翁主,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还望您能原谅在下的唐突。”
康定翁主目光不离姜灼华她们,随口道:“你问吧。”
叶适问道:“您为何养男宠?”
康定翁主微微一怔,随后恢复了先前的悠然,笑道:“因为心死。”
除却巫山不是云,半缘修道半缘君。再也无人如他,饶是看遍世间再多的男子,二爷只有一个,却为了家中其余人的性命,被她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叶适顿一顿,接着问道:“那么姜小姐呢?是为何?”
听闻此话,康定翁主这才看了一眼叶适,摇着羽翎扇反问道:“你动心了?”
说罢,康定翁主复又收回目光,不成想,灼华还挑着个纯情的,只可惜,这份纯情用错了人,一颗死了的心,怎么捂得热?
叶适闻言不语,康定翁主见他默认,忽然低眉笑笑,自顾自地说道:“曾几何时,我还幻想过,如果二爷还在,看到我如今的模样,是会感慰,还是心疼?亦或是,还能再出现一个人,像他一样问问我,你为何养男宠?可见灼华比我运气好。”
但满京城里的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女人,谁还会给她一颗真心?
康定翁主神色中并无半点哀戚之色,就好似再说旁人的事。她接着道:“灼华,怕也是对感情一事上,死心了吧?她的未婚夫,宋照和的事你听说了吧?她过去也是个傻姑娘,痴痴的爱过宋照和,那人又是个极巧言令色的,哄着灼华成亲前跟了他,后来又出那婢女的事,叫她如何不死心?”
叶适闻言蹙眉,不对,姜灼华有前世记忆,知道宋照和与婢女不清不楚,不可能成亲前跟了他。
康定翁主见叶适面露疑色,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不知道?难道你们这么久了,还没……”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康定翁主没再往下说,他们之间有没有男女之实,不关她的事,不是她该问的。
叶适忽地明白过一件事来,为了验证,忙问康定翁主:“敢问翁主,宋照和,从前是不是姜小姐心头所爱?”
康定翁主叹了口气:“自然是啊。她退婚前几日,我还见过她,那时的她,提起宋照和就脸红,还不喜我养男宠之举,她那时总说,只愿此生,能得一个真心相待之人,与他白头相守。宋照和一事后,她性情大变,从前衣着素净,院中种植兰草,担得起蕙质兰心四个字。现如今……”
说到这儿,康定翁主自先笑了:“哈,其实我倒更喜欢她现在这样。潇洒自在,衣着艳丽,跟重生了一样,美好的年纪,就该像花朵般绽放。”
第42章
不知为何, 听完这番话, 叶适忽觉有些晕, 心口像堵了棉花一般透不过气。
若她是爱过宋照和,前世在不知晓宋照和与婢女之事的情况下,她很有可能是嫁了, 那后来,她是如何知道的?知道后,又发生了什么?
按照康定翁主的说法,她从前是想要得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那她就不会养男宠, 而所谓前世有四个男宠的说法,大概是糊弄他的。
念及此,叶适心头忽觉有重石落地, 他从前心里最恼的,无非就是以为她从来都是个好美男养男宠的人, 不会用真心对他。
但是现在……叶适的目光望向水榭外池塘边的姜灼华, 她手持羽箭, 蹙着眉努力对准,奈何喝得头有些晕, 对准了半天, 投出去的箭还是偏离了好大截,她泄气的翻了个白眼, 赌气般地又拿起一支箭接着对准。
叶适望着她, 唇边漫过一个笑意。
康定翁主见他唇边笑意缱绻, 不由失笑,年轻就是好啊,她不由开口笑道:“你若是真喜欢她,就好好讨她欢心,我也不希望她年纪轻轻的就心如枯井,你若是有足够的耐心,就去试试吧。”
现在的姜灼华可不好哄,分得清真心假意,若是姜灼华有朝一日许了他,那也证明这小子是个良人,对她的感情足够。当然,能把冰焐热,感情能不够吗?虽然只是个乐师,要什么没什么,但是对姜灼华来说,只要过得高兴,这都不要紧。
叶适拱手行个礼:“多谢翁主指教。”说罢,他复又走回箜篌后,接着弹琴。
姜灼华陪着姜重锦玩儿了好一会儿,在投了十几支箭都没投中后,姜灼华不耐烦地扔下姜重锦回了水榭,在康定翁主身边坐下:“小姥姥府上的箭,怕是跟我八字不合,怎么也投不进。”
康定翁主闻言失笑,示意婢女给她倒酒,边道:“我怎不知箭还有八字?你是喝上头了。”
姜灼华笑笑,举起酒杯敬康定翁主,俩人共饮而尽。
一直在翁主府呆到傍晚,陪着康定翁主用了晚饭,姜灼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