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恨天低着头,不敢再看幽百花,而幽百花也竟没有再理会他,端起桌上的饭菜,走到幽凰面前,俯下身子亲自喂她。
“百花姐,我还是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
说着,她又要再一次坐起来,而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幽凰竟然要紧咬牙关,一点一点地来完成。
而这次幽百花没有任由幽凰耍性子,上前扶她坐好,然后开始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她羹吃。幽凰的心里无比感动,但却又碍得琅恨天在一旁,没表现在脸上。
幽百花生怕幽凰吃不饱,一样接一样地喂给她,让幽凰也一时间哭笑不得。
“百花姐,这是咱们两个人的饭菜,你都给我吃了,是要撑死我啊。”
幽百花这才反应过来,看看桌上的饭,已去了大半,都送进了幽凰的肚子里。
“哎呀哎呀,你看我真是的,是姐姐太着急了,不过你现在有伤在身,也应当多吃点。”
幽百花居然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出声解释道。
“噗嗤。。。。。。”幽凰掩嘴轻笑,嗔到,“我看啊,你这不是想关心我,是想害死我咧,哪有给病人一口气喂这么多的,姐姐一整天都在劳累,也快吃点。”
说着,幽凰把幽百花已经送到自己嘴边的饭,向对方面前推去。幽百花还欲多言几句,但见到幽凰一脸不容反驳的神色,只好顺了她,开始自己吃起来。
偷偷瞥着眼前这两个女人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琅恨天都想笑,但为了自己这条小命能够多过几天,他果断忍住了。
待幽百花吃完后,她扶着幽凰躺下,却看到对方的脸上仍旧是苍白一片,身上的气息极度不稳定。
“阿凰,为何你看起来十分不寻常,以你的体格,这伤再重,也是皮肉伤,怎么你看起来却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样?”
幽百花的观察力十分敏锐,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本质。幽凰本想掩饰这一事实,但没想到她居然已经看了出来。幽凰思索再三,开口同幽百花细细说了事情的原委。
“我今天在林子里和阿菊那孩子争斗的时候,动了魂力,却不知怎的,在身体里的力量运转之时,竟然受到了阻碍,令经脉一阵错乱,自身受到了反噬,受了内伤。”
“怎么会这样,你又不是小孩子,经脉的运转不会出什么错误才是!”
“我怀疑是中了毒。”
“中毒!?难道是幽菊那丫头。。。。。。”
“我吃不准,但在内心里却认为不是,毕竟阿菊那孩子的为人,虽然是狠辣了一点,但她从来不屑于做下毒偷袭这等下三滥之事,您对她最为了解,我认为这里面必有蹊跷。”
幽百花的脸上刚刚露出愤怒的颜色,等听了幽凰这番话,心里似乎也明亮了一些。
“是的,阿菊那丫头,虽然叛逆,但却刚正,想必是不会使这种手段,但万一她。。。。。。”
幽百花说着,眼睛又望到了幽凰腰间沾着血的纱布上,不禁悲从心头起:“还是苦了你了,阿凰,你就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假如阿菊她真这么不择手段的话,我一定会让她给你个交代的。”
桌上的灯盏里,灯芯的光开始暗了,灯油已快要燃尽,同时也暗示着,夜已经深了。幽百花扶案沉思了好久,估摸着时间,她的心里有了决定。
随后,她将头颅转向还在那边快要被自己遗忘了的琅恨天。
琅恨天不知道已经在一边站了几个时辰,他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消失了一般。
“小子,想不想离开这里?”
疲累的琅恨天听到这一句话,立马来了精神:“真的吗,真的可以离开这里!?”
“当然,只要你帮我个忙。”
“好的,您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
琅恨天无比高兴之时,正要答谢幽百花,没想到对方却不等他说完,鬼魅一般展动身法,从桌案前消失,眨眼间就出现在琅恨天身后,一下手刀砍在他脖颈处,将其打晕了过去。
她的身法,可要比幽凰和幽菊快多了。琅恨天丝毫来不及挣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就连幽凰都没有料到幽百花会这么做,她吃了一惊,满脸疑惑地看着她:“百花姐,您这是。。。。。。”
“阿凰,你好好休息吧,我今晚要去问个明白。”
“你要去旧聚居地的香窟,见那个女人!?”
“没错,我要让梦南浔帮我解答一些疑惑,而筹码,就是这个小子。”
说完,幽百花低头,看向地上昏死过去的琅恨天。
帐篷外的地上,一片银白色,满月的今夜,就连树林里的虫蟀都似乎失了睡觉的兴趣,在阴暗处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地唱着歌。
围栏里,有一个帐篷的帘子被突然间掀开,一抹硕大的黑影从其中倏忽间掠上高空,远遁而去,但没有人察觉到。
帐篷的帘子落下去的那一瞬,能够从狭小的缝隙中看到,其中正有一个脸上带有疤痕的女子,正侧卧在地榻上,遥望天边,满脸担忧之色。
幽凰可恨自己的这副身子如今不能够帮到幽百花的忙。
琅恨天那颇为沉重的身躯竟然就被幽百花如此轻松地挟在腋下,丝毫看不出有多疲累。他的身子耷拉着,有如死猪一般,幽百花带着他在月光下飞快前进。
还是几天前入山的道路,幽百花正向着那处山谷奔去,脸色一片凝重。
山坳里的风吹得似乎比外面更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