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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默默点了点头。
静瑶叹了口气,又问,“那他叫你在这儿罚跪,里头的茶炉可怎么办?”
春生垂头说,“春雨公公好像另找了个人,方才他说往后要遣奴才去杂役房当苦差……”
听完这话,连一旁的春萍都气不过了,忍不住同静瑶说,“春雨也太过分了,他自己差事没当好,冲别人撒什么气啊,春生才多大,就叫他顶着日头跪这么久,若非刚才主子看见,他今日难不成要晒死在这儿?”
春萍一向是温柔的性子,眼下竟也如此愤愤不平了,静瑶心里的气就可想而知了,不过她没表现出来,只是安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在这儿跪了,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先在房里歇会儿,我去问问春雨,看他怎么说。”
春生像是很害怕的样子,赶紧劝阻道:“娘娘不必为奴才费心,等春雨公公气消了就好了,这等小事,实在不敢烦劳您……”
因为春雨总是欺负春生,静瑶上回也提醒过他,原以为他会有所收敛,没料想却叫他恼羞成怒,反而愈加变本加厉起来。今日静瑶只是碰巧看见了,私下里春生还不知吃了他多少苦头呢,否则也不会如此害怕的模样了。
静瑶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他另找了旁人,那你也不必待在这儿了,杂役房太苦,你这样的身板儿恐怕撑不住,不如去棠梨宫吧,我那儿正好缺人,回头我同大总管提一提。”
春生却又是婉拒了,连连跟她磕头道:“谢娘娘恩德,可奴才笨手笨脚,去了只怕给您添乱。”
静瑶笑了笑,还想安抚他几句,却见福寿正往这里走来,待到近前,同她笑道:“贵仪娘娘,皇上打御书房出来了,正找您呢,请随奴才去东暖阁吧。”
静瑶颌首道好,又特意当着福寿的面,同春生交代说,“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快点回去歇息吧!好歹已经跪了半天,又不是什么大过错,怎么着都够了。”
这话不只是在嘱咐春生,更大的用意其实是在说给福寿听,而她话音落下,只见二总管当即就点头,“娘娘说的是,奴才回头就安排春生去歇息,春雨那小子素来是个仗势欺人的货色,做事没个轻重,回头奴才就教训他。”
静瑶颌首,跟福寿客气道,“那就辛苦二总管了。”说着便往暖阁去了,春生随着福寿在后头躬身相送,余光里瞥见她的裙角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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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瑶到的时候,宇文泓才更了衣裳坐在桌前,正准备用午膳,一身圆领的竹青夏袍,看上去十分清爽,见到她来,舒展着眉眼招呼说,“来得正是时候,陪朕用膳可好?”
见到他就叫人心里一暖,静瑶同他行过礼,笑笑说,“臣妾已在自己宫里用过,实在吃不下去了。不过陛下倘若觉得闷,臣妾为您布菜可好?”
宇文铭语声和缓,也微笑道:“朕哪里敢劳动你?你过来,在身边坐着便好。”
静瑶便应了声好,乖乖坐去他的旁边。
暖阁里头当然也有冰釜,但宇文泓天生火气大,吃起饭来额上还是微微冒汗,静瑶见了,忙拿了扇子来亲自给他扇风。宫人们打扇子原本是常事,但眼见她如此,宇文泓倒有些不舍得了,说道,“这样多累?交给别人就好。”
静瑶却摇摇头,“不碍事的。”难得他为了天下废寝忘食,她为夫君打打扇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春雨一直负责御前侍膳,只要皇帝在乾明宫用膳,他必定要在一旁规矩候着,趁这打扇子的当口 ,静瑶无意间一瞥,正瞧见了他,心思一动,便主动同宇文泓提道:“说来自打臣妾去了棠梨宫,这御前司茶的担子就落在了春雨身上,他身兼两职,料想必定不得清闲,着实辛苦了。”
她冷不丁的提及春雨,料想是话里有话,宇文泓没有吱声,由着她自己发挥,一旁的春雨不知她是何意,一脸惶恐的同她道谢说,“娘娘实在高抬奴才了,有幸伺候陛下,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甘之如饴。”
静瑶又笑了笑,道:“你不必太过谦虚,一个人操两份心,必定是要辛苦一些,”接着却话锋一转,“刚才陛下在御书房时,我去后头园子里转了转,不小心瞧见春生一个人跪在大太阳地里呢,也不知跪了多久,今日日头烈,我瞧见的时候啊,他差点厥过去,问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闻言春雨神色顿时一愣,而宇文泓却问道:“谁?”
静瑶同他解释说,“是茶房里看茶炉的小太监,名叫春生,不过十三四岁,人生的瘦小些,倒还算细心,从前臣妾为陛下煮茶,他便在旁老老实实看炉子,臣妾瞧着,人还算听话。”
宇文泓哦了一声。这宫里头人多,他又从不放心思在此,是以就算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也想不起来是谁。
只是听静瑶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好奇,又问道:“好端端的跪在太阳地里干什么?谁罚他了?”
静瑶抬眼瞧了瞧春雨,只见他脸色一下惨白,又垂眸来回宇文泓的话,“听说是早上没看好炉子,叫火烧得太旺,害的春雨煮了苦茶,春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