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还特别在意自己,宇文泓故作轻松的笑道,“您放心,儿子也已经是当了爹的人,不是从前的毛头小伙,若没有胜算,不会冒进的。”
太后点了点头说是,又道,“想起陛下从前屡屡负伤,哀家这心里就难以安生,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如今已经有了彦儿,还有一个正在肚子里头孕育,无论如何,行事一定要倍加小心。”
宇文泓应承下来,既然提到孩子,便顺嘴道,“儿子此去,少说也要几个月,阿淳母子三个,就拜托母后了,您大人有大量,有些什么小事,就不要多在意了。”
他尽量拣好话,小心提醒,太后闻言,嗔了他一眼,“陛下这话说的,哀家就如此小肚鸡肠不成?你尽管放心着前去,哀家到时候一定会把这母子三个平平安安的交到你手里。”
宇文泓笑笑,“是朕失言了,阿淳那里,朕也嘱咐过,叫她尽心体谅您,有母后这话,朕就放心了。”
在宇文泓看来,对于阿淳来说,现如今最大的妨碍也不过就是太后这里,除此之外,在这宫墙之中,他虽不在,但有禁卫军把手,总归是安全的。现在眼见太后也也应承下来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他便放下心来。
到了第二日一早,大军在宫门外整装待发。
皇帝重新换上戎装,浩荡仪式后,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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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御驾亲征,京城万人相送,所有人都知圣上从前便是战无不胜的铁将军,便都对此次征伐北辽有着莫大的信心。
依然是那座金明池畔的茶肆,眼看着御征军大部队出了京城,又有人来报信了。
“王爷,皇帝已经离开,此去北辽路途漫漫,宫中空悬,想来,咱们是否可以有所行动?”
此刻,那端坐在雅室中的人眸光微凝,淡声道,“的确是难得的时机,不过,也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切不可如同上次一样。”
面前肃立的人立刻低头道是。
上一次的确是吃了大亏,一班人马准备良久,居然最后会拜倒在皇帝设好的陷阱中……
那一日谨身殿的围困,现在想来,依然历历在目。
若非当时木青以身护主,王爷兴许就在劫难逃了,数百人拼尽全力,才使乔装的主子终于逃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平安隐匿在京城中。
面前的人不说话了,宇文铭还在琢磨着心事。
手边茶炉燃着金炭,不一会儿功夫,那茶炉就沸腾起来,他随手提起,自己泡好一杯香茗。
半边面目被刻意垂落的乌发遮挡,手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知道他一定是肃冷的。
毕竟经历上一次宫变,他的心性大为不同,面上不再如从前那般随和,常常是冷峻的,甚至叫人看不透。
茶香丝丝缕缕,已经从杯盖底下蔓延而出,他却没有动,想了一会儿,问道,“可还能联络到北辽的人?”
手下道,“兴许有办法,属下尽力。”
宇文铭嗯了一声,“去吧,先不要声张,静待战况,随时见机行事。”
属下得了令,躬身退到雅室之外。
宇文铭想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揭开了茶杯的盖,送到唇边时却发现,香味不对,水温也已经凉了下来。
他微微皱眉,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换了一只甜白釉的梅花盖杯,重新泡起。
第一百二十章
转眼间, 皇帝已经离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他在行军赶路,顾不得给她写信,她也不敢轻易去信打扰他,想办法找来一张舆图, 每晚在灯下估算着, 他大约到了什么地方。
她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对一个人的爱到底有多深,只有等到离别的时候,才能全部显露出来。
阖宫上下都在看着她,她得端住贵妃的仪态, 白日里在太后与宫人们面前,她神色如常, 但到了夜晚,每个梦里却都是他。
她有时梦见他还在宫中, 身着那身好看的通袖膝澜, 坐在御书房中凝眉看奏折, 她似乎还是乾明宫里侍茶的宫女, 小心的端一杯祁红进去, 唤一声,“陛下, 茶来了。”他便抬起头来 , 对她温柔的笑……
醒来以后有些怅然,但好在漫漫长夜里,还有肚子里的二宝在陪她, 察觉她醒了,也时不时动几下,提醒娘亲要好好休息。
小家伙已经开始长身体了,静瑶的小腹渐渐隆了起来,初时穿裙装也还看不出,等入秋的时候,即使穿宽松的褙子也遮不住了。
中秋前夕,宫中终于收到了皇帝的家书 ,除过给太后的,竟还有给她的一封,是加急赶来的,司礼监送到棠梨宫的时候,她拆开信封,还能闻到墨香。
静瑶满怀欣喜的展信来看,一眼便看到他给自己的称呼,不是从前挂在嘴边的“阿淳”,也不是比较正式的“贵妃”,却是出乎意料的四个字——“卿卿吾爱”……
看清这四个字,静瑶惊讶一瞬,而后忍不住弯起唇来,那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他昔日故意逗自己的模